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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把兩杯加入楓糖的紅茶端回客廳,亞瑟竟然仍維持著原本挺直的坐姿,碧綠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桌面上的相片,馬修在他對面坐下,遞上茶。

「亞瑟先生,您對這房子的主人有興趣是嗎?」
「咦?您是說……」亞瑟抬起頭,雙眼充斥疑惑,

「布拉金斯基先生。」指指相片,馬修阿著臉觀察亞瑟聽到這個名字的反應。但結果讓他失望,亞瑟的綠眼睛眨了兩下,接著搖搖頭,他的肢體語言告訴馬修他並沒有說謊。
「但是現在這棟房子已歸阿爾諾夫斯卡亞小姐所有,我只是她的管家。」

「管家!」亞瑟吃驚的叫出聲,原先純厚的嗓音有些偏折,變的像初學著拉出的小提琴。「我的意思是,您看起來就像是在某處學有專精的人,不論是談吐或是舉止……」
「啊,先生小心您的茶。」
「對、對不起。」微微低下頭,亞瑟似乎臉紅了,為了方才差點不小心將茶翻倒在高級的皮草沙發上一事。

「我記得,我應該是醫學院出生的。」依然是一副平穩的口氣,馬修還順道接過亞瑟的杯,倒進更多溫熱的茶飲——忽視亞瑟的詫異。「可能曾經也是生物學的碩士吧,反正,現在的我什麼也不是。」
「這樣的您,竟然甘願做一名管家?」

「管家是好職業,特別是當娜塔利亞小姐無法自裡時,更需要我為她做點事。」馬修微笑了,「其實剛才我就想說,就算先生您將茶到在小姐的沙發上也不會怎麼樣的,只不過小姐會對您進行驅趕。」
「驅趕?」亞瑟面露困惑,複頌了那個詞。
「拿刀或一切雜七雜八的務事將您趕出她敬愛哥哥的領地。」

「啊……」怯怯的放下茶杯,亞瑟應該打定主意不會冒這個險。

「對不起,我必須打斷閒聊。希望先生儘快切進主題,因為我還得做中餐的準備,娜塔利亞小姐就快回來了。」柔和的說著,馬修又替自己添了杯茶。其實這些花有百分之很多是編造,他不是娜塔的管家,而且他是醫學生物雙博士,不過娜塔利亞的『驅趕』是事實,但那也僅止於想靠近依凡的任何人。

或許他應該不屬於任何人之列吧?
娜塔利亞可以容許自己,為她如同祭典烈火般愛戀的哥哥打入免於腐敗的防腐劑;兩人也一起以湯匙小心的挖出依凡的眼珠,用小剪子弄斷複雜的視神經,再用溫水清理那對美麗異常的紫眸,最後放入特殊處理的罐子浸泡;最近他們在研究要如何讓肉身在『不腐敗』的前提下更保持柔軟,為此娜塔買了很多白老鼠,再實驗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後馬修還為老鼠們做了個高高的墓,插上十字架。

最終目標是讓哥哥醒過來,娜塔利亞說,但當我發現這目標有點困難,那保有一個永遠沈睡的哥哥也不錯。
那時冰冰冷冷的她突然低垂著頭顫抖,很害怕很害怕。
但是又很高興。

這就是娜塔利亞‧阿爾諾夫斯卡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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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您是從一位名叫王耀的先生那兒得到這裡的地址嗎?」
「是的,他說到這裡能找到您。」亞瑟的紅茶又喝完了,但他卻掩飾性的咬著杯沿。「其實……雖然我是阿爾佛雷德的長官,但我們卻有私交的。」
「私交?」馬修有些意外的問,雖然阿爾在外的交友一向廣闊,但卻不會有太深厚的關係,更遑論在部隊只有短暫時日就魂歸別處的他。

感到不太舒服。

「他會找我私下談論一下……嗯,感情問題。」亞瑟的口氣竟然有些扭捏,不自然,像是要撇清什麼。「別誤會,他總是向我提到您。」
「您認為我會誤會什麼?」馬修開始有些不滿,自己與阿爾的交集問題又再一次被人挑起。

阿爾已經死了、死了!
從來沒有關係,死後亦然。


「您生氣了嗎?」亞瑟的聲音提起馬修的注意力,馬修趕忙搖頭,勉強的提起嘴角笑笑。「我的意思只是,他總是跟我說,他好愛好愛你。」
「您懂嗎?那傢伙的語氣就是那樣,並不是我刻意誇張亦或……」又開始欲言又止,馬修為不耐煩了,亞瑟的個性像的蜜蜂一般細細釀造話語,深恐說錯一句。「他一直說,您都不給他回信,即便他寄了數百封,即便他每日每日的寄,您也從未回復。」


阿爾說,他愛著自己的弟弟,曾經他們在廣闊的森林裡玩耍嬉戲,曾經他們在淵藪的草原中採花拔草,曾經他們在冰冷的處所內互相依偎。
但長大後兩人的感情變質了,阿爾好想知道為什麼,馬修與他的感情至此停止。

以上這些都是從亞瑟口中轉述的內容,馬修楞楞的聽著。

亞瑟最後說,阿爾最後說的。
『我曾經在夜晚,大家都入睡時吻過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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