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肆意蔓延,割裂黑暗的夜幕,星月在火光下全為之黯淡,燃燒者高舉雙手,發洩體內躁動的力量。
「火祭一切吧!」帶頭的首領高喊,所有人的火全朝他手指的方向噴發,那人一座沉寂已久的火山,在眾人不斷注入火焰後,大地震動、山岩碎裂,隨時可能爆發。
焰火肆意蔓延,割裂黑暗的夜幕,星月在火光下全為之黯淡,燃燒者高舉雙手,發洩體內躁動的力量。
「火祭一切吧!」帶頭的首領高喊,所有人的火全朝他手指的方向噴發,那人一座沉寂已久的火山,在眾人不斷注入火焰後,大地震動、山岩碎裂,隨時可能爆發。
「梅斯醫生,我不舒服!」秘書室的門被砰一聲踢開,原先在梅斯桌前彙報工作的幾名屬下見這情景,暗罵警備隊的頭兒又來找麻煩,不過面上還是帶著笑,一口一個「坎羅先生好、坎羅先生再見」,就連忙跑出梅斯的辦公室。
走時沒忘記關好門。
有時他們一句話也不說。
房內一片黑暗,靠近火山的基地空氣中無時無刻飄蕩淡淡的硫磺氣味,或許是大量燃燒者聚集的緣故,一點濕氣也無。當坎羅感覺梅斯的手指摸索著他的臉頰、而後雙手環抱他的脖子時,感到梅斯的皮膚似乎比往常乾燥粗糙。
「梅斯,來幫我一下。」坎羅一手撐著眼皮,一手捏著眼藥水,但每當藥水要滴進眼睛時,他就忍不住閉眼,怎麼也滴不進去。長長的下睫毛沾得濕漉漉的,看上去有些可憐。
梅斯去洗了手,往沙發上一坐,坎羅立刻自動去躺他的大腿。只見梅斯輕壓他的下眼瞼,眼藥水一滴,坎羅連眨眼的時間都沒有兩眼都點好藥水了。
人性的毀滅慾是一顆小小的種子,它並不深埋地獄,而只蓋上一層理智的薄土,一場不幸的雨或稍強的風都可能使這塊種子冒頭。
坎羅心想暴力與毀壞這種事情很容易習慣,他在十六歲時從沒想過自己會成為惡名昭彰的縱火犯,即使是他的穿著打扮與普羅米波利斯以灰與白為基底的街道格格不入的現在,他頂多被路人多看兩人,誰也聯想不到
耳邊傳來塑膠手套摩挲的窸窣聲,靈活的手指將染劑均勻搓揉在頭髮上,待所有頭髮都沾上染髮劑,梅斯拿保鮮膜包緊坎羅的頭髮,要他乖乖等半小時。
坎羅坐不住,想去浴室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卻被梅斯按在椅子上,用濕毛巾擦乾淨染髮時稍稍沾染到額際和頸部的染劑,一邊觀察染色狀況。
一直以來都是梅斯給坎羅說故事,從小到大,梅斯說的那些故事都不是書上既有的童話,而是他自己編出來的,內容大抵圍繞著坎羅各個時期會愛聽的內容。
小時侯的坎羅喜歡聽一個小小孩闖過千山萬水、終於從惡魔手中救回父母,從回父母懷抱與疼愛的冒險故事;
坎羅意外發現了梅斯的秘密,精確來說,他發現梅斯正準備跟某人告白。
這個發現起於一個傍晚,燃燒者聚集地的人大多在準備晚餐,只有梅斯一個人獨自往外走,坎羅跟蹤了許久才見梅斯在一棵歪脖子樹前站定——這大概是荒原上僅剩的幾棵樹了。
刺穿鎖骨上窩薄薄的皮肉,安入底座,最後鎖緊埋釘。上下總共三枚銀釘,當梅斯抬頷睥睨時冰冷的金屬光特別顯眼耀目。
坎羅喜歡用手指繞著他接近喉管的銀釘打轉,而梅斯總大方仰頭讓坎羅撫摸親吻。坎羅用雙手環住梅斯纖細的頸部,喉管與頸動脈都是致命要害,而他便是在坎羅面前露出要害的野獸。
梅斯的酒量很好,至少跟這人認識這麼多年來,坎羅沒真正看他醉過。借酒裝瘋倒是有,非常難過鬱鬱的時候梅斯拉上坎羅喝酒,通常都是坎羅先醉,跟梅斯一起胡鬧,恍惚間卻看見梅斯仍舊雙眼清明憂慮。
坎羅實在很想知道真正醉酒的梅斯是什麼樣子的,有天他使詐,揚言要和梅斯拼酒,不過私下卻把自己的酒換成茶。兩人一杯一杯對飲,梅斯泰然自若,坎羅卻喝茶喝吐了。里歐聽見響動前來查看,就見坎羅哇拉拉吐出許多茶水,里歐驚問:「怎麼坎羅喝了這麼多酒?」
消火後回歸一般人的生活,照理說他們的感情該更趨平穩,但或許是過去總為生存忙碌,沒時間注意兩人間那些尚未磨合的生活習慣,在搬入新居後,兩人爭吵的頻率反而上升,有時甚至會延伸成冷戰。
坎羅最受不了冷戰,他寧願與梅斯大吵大罵,說清楚究竟又不爽什麼;再不然打一架也好,痛快淋漓互毆一頓什麼都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