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塑膠手套摩挲的窸窣聲,靈活的手指將染劑均勻搓揉在頭髮上,待所有頭髮都沾上染髮劑,梅斯拿保鮮膜包緊坎羅的頭髮,要他乖乖等半小時。

坎羅坐不住,想去浴室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卻被梅斯按在椅子上,用濕毛巾擦乾淨染髮時稍稍沾染到額際和頸部的染劑,一邊觀察染色狀況。

坎羅覺得自己等了一世紀,終於得到梅斯的允許要沖去染髮劑。他拿水胡亂沖了沖,驚喜道:「有成功染上去!」

接著梅斯也走進浴室,把坎羅的腦袋壓在水槽反覆沖洗,直到沖出來的水不再帶有顏色,他才替坎羅抹上護髮素並吹乾頭髮。

梅斯說:「顏色不錯,只不過你腦袋頂那根怎麼還是原本的髮色?我明明抹了不少染劑……」

梅斯還在思考這人頭髮構造的未解之謎,坎羅已經樂顛顛往外跑,要夥伴們看看他的新造型。

待坎羅跑了一圈回來,梅斯光從他哭喪的表情就猜到他得到的評價不太好,便問:「怎麼啦?」

「……他們說紅髮搭上我腦袋頂的翹毛,看上去像蘋果,還要替我黏葉子。」坎羅雖然身為一整個瘋狂燃燒者集團的首領,卻沒什麼威嚴,平常時候大家都喜歡鬧著他玩。

其實那些人暗地裡可崇拜坎羅了。梅斯心道。

「我看看,」梅斯捧起坎羅的臉左右端詳,坎羅就像一個等待考卷分數的小學生,面色緊張——直到梅斯在他嘴上親了一下。

「我覺得很好看,很襯你的紅眼睛。」

染髮劑是奢侈品,在生存所需的物資都匱乏的情況下,他們便不再花費力氣去取得染髮劑。

坎羅的頭頂長出原本髮色的頭髮,髮尾修剪了幾次,紅色的部分越來越少。

夥伴們從笑他蘋果,改笑他是布丁。

這次坎羅可沒氣得跳腳,他揚起笑容說:「我喜歡布丁,很甜,梅斯也說他喜歡我像個布丁。」

夥伴們被首領這種毫無羞恥的秀恩愛擊倒,再不敢提髮色的話題。

梅斯提過要不要乾脆把坎羅髮尾的紅色全剪掉?但坎羅說他想留著,就算一點一點被修掉也沒關係,他喜歡紅色。

沒說出口的是,那是梅斯親手替他染上的顏色。

接著兩人便追隨了里歐,發生許多從前想也沒想過的事,全世界都燃燒起來——然後,他們的火焰熄滅了。

坎羅肩披毛巾坐上椅子,讓梅斯替他在額頭和耳朵等容易染色到的地方抹乳液。梅斯的手指很涼,摸上耳垂和後頸時坎羅不禁抖了抖。

梅斯套上手套,用尖尾梳將頭髮分為幾區塊,混合兩管染髮劑後就用梳子均勻塗抹在頭髮上。

染好整顆頭後,梅斯特別留了一勺染髮劑,厚厚在坎羅腦袋上翹起的頭髮上裹了一圈。

「一樣染紅色?不染別種顏色試試?」等待時梅斯問他,坎羅笑答:「習慣紅色了,而且我跟梅斯一藍一紅,很相襯啊。」

「加洛也藍……」

「哇哇哇我聽不見——」

火焰離開後,他們在這個城市落腳,加入曾經為敵的救火隊,為撲滅火焰努力。

一切都有些諷刺可笑,但並不糟。

梅斯用毛巾擦拭坎羅的額頭,後者雙眼睜睜望著他,接著就湊過去親了梅斯一口。

梅斯用眼神探問,坎羅認真答:「我喜歡梅斯替我染頭髮。」

想了想他笑起來。 「我喜歡梅斯為我做的所有事。」

-
後續一:沖去染劑後,梅斯想剪掉那根依舊染不上色的可怕呆毛。

後續二:坎羅不斷強調呆毛之於自己的重要性,努力阻止梅斯的剪刀。梅斯溫聲說:「你喜歡梅斯為你做的所有事,嗯?」

後續三:最後還是沒剪,坎羅隔天上班得到許多「你誰?」的疑問,還有「是蘋果,還有梗子呢!」的評價,他想他還是更適合當個布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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