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迷路的旅人

【APH 架空 米英/法加/露中/獨伊/韓香/西南義 】花街




花街13

「基爾伯特！」踢踏踢踏的腳步聲在寬闊的走廊上迴響，於回音的影響下更顯冗長而空洞，在聽者的耳中就好似身後有幾百個人在追趕他似的，「你快點停下來，不要在跑了！」
「呼呼——不、不要，我就不信本大爺跑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少爺！」跑在前頭的基爾伯特早已氣喘吁吁，還不時回頭張望後者有沒有追上，「本大爺過去好得也被我們家老爸訓練過的……怎麼——」

「還是逃不掉呀呀呀！」面對眼前優雅地輕推眼鏡的男人，基爾絕望的大叫，「羅德理赫，告訴我！你是怎麼辦到的啦！」
「事實上只要一點點理學基礎，再加上我對這校園的熟悉度，很容易就可以推論出你即將會往哪裡跑。」羅德理赫看起來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話慢吞吞地模樣不禁讓基爾有種挫敗感，「你這大笨蛋先生，在當上新聞系教授前你不也做了好幾年記者嗎？如果在採訪茹毛飲血的土人時，他們猛然兇性大發想抓住你做晚餐，你要怎麼跑得掉？」

「我才不想讓一出家門就會迷路的小少爺來教訓我。」基爾舉起手用袖子擦擦汗，繼續說，「這還不是靠著你對校園的熟悉度，佔光了地利之便！」
「這學校與我是一體的，她等於我的再生父母。」有些感嘆的輕撫身旁有些被歷史的滄桑所磨損的大理石牆面，羅德理赫說，「還有，你認為我認識你多長的時日了？」
「很久很久……好啦！快點說你那麼賣命的追本大爺有什麼目的？」基爾有些害臊的躲避話題，有時羅德意外的直接反而令他無法適應。

「我才要問你在凌晨就偷偷跑出來有什麼目的呢。」像是從回憶中被猛然拉出，羅德理赫雙眼直直的望著基爾伯特，「我說過了，不要留下背影給我自己逃走。」
「笨蛋……」像是理解什麼一般，基爾驀然抱住比他纖瘦一點的身子，感到羅德理赫的身軀在自己懷裡僵硬得不得了，他繼續說，「我沒事幹什麼自己逃走呀？就算你是煩人又愛碎碎念的小少爺我也不會厭煩的。」

「基爾伯特，你……算了。」本欲推開基爾的雙手改變了動作，緊緊的環住了他的脖子，帶有點佔有、一點恐懼的擁抱，「我只是很害怕，而那種不確定感總是讓我手足無措。」
「就算你哪天想趕我走，本大爺也不會答應喔！」基爾伯特沙啞的呢喃伴著溫熱的氣息空氣在耳邊響起，令羅德感到些許燥熱，「所以別抓我抓的太緊，也不用恐懼失去。」

「那是因為太多人都只留下背影，自私的離我而去。」羅德降低了音量輕聲回答，「這是我一相情願的想法沒錯，但是這樣無預期的走了，實在是……很過份。」
「我曾經試著追趕上他們的身影，卻總是徒勞無功，我只好裝作不在意……」他的聲音越懸越低，修長的手指緊扣基爾的後背，微微顫抖，「他們對我開朗地笑著、旋然轉身離去，說你一定可以繼續一個人走下去……因為你是羅德理赫‧埃德爾斯坦呀……」

「……羅德……」
「基爾，你不會因為我一直想緊緊抓住你而離開吧？」
「不會，我什麼時候那樣子了？」鬆開了這個令人留戀的擁抱，基爾伯特難得正經的看著羅德理赫，「再說，我從來都不覺得你有『緊緊抓住我』，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心甘情願喔。」

「是嗎……」臉紅的撇過頭，羅德理赫輕咳了一聲掩飾先前的失態，「對了，你到底一大早要去哪裡？」
「去找真正逃跑的學生。」基爾抓抓頭，不耐的繼續道，「就是那個號稱天才的布拉金斯基——在昨天回到學校後跑來找我，說他旅行了一趟後找到有趣的事物，所以他要深做探究——你知道他又跑去哪裡了嗎？是你和依莉莎白的故鄉，那個黑暗匯集地的花街耶！。」

「那不是很好嗎？或許這對他來說將是一次證明自身立足點的好機會。」
「一點都不好！當初他選擇新聞系時我還替他做了擔保，讓他家的混漲老爸相信布拉金斯基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會放棄自家公司留給他大筆大筆的產業。」基爾激動的說，「而且他父親堅信依凡那傢伙只要失去興趣後就不會再想當『沒出息的記者』，沒想到他一反過去的習性，不僅有關這方面的課程與進修堂堂都出席，現在竟然還要開始找所謂『全世界最有意義性的新聞報導』……」

「我覺得他跟你很像。」羅德輕輕笑出聲，引發基爾伯特強烈的抗議。
「哪裡像了？本大爺才不要和那個反復無常的笨蛋學生一樣呢！」

「一樣都是為了自己的裡想而努力追求，不惜放棄一切的往前行……帶有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傻氣。」理性的分析了眼前人所有的性格，羅德的話讓基爾汗顏，「有種歷史重演的感慨呢。當年那個逃兵的大笨蛋先生我還歷歷在目喔！」
「好啦好啦！囉唆的小少爺……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找他？」無奈的承認，基爾伯特再次跳開話題。

「嗯，為什麼？」
「你不是討厭別人留下背影獨自離去嗎？所以我決定帶你走呀！」基爾理所當然的說，「反正你不是也說『想追回離去的人嗎？』，我有預感，這次找的到的！」
「你呀……你為什麼把我說的每一句話都記得那麼清楚？」整了整領口，羅德低下頭，「我可以跟你去呀……但是，我也尋了那孩子很久了，總是一無所獲。」

「想那麼多做什麼？」基爾咧開一個囂張的笑容，「有什麼事是本大爺做不到的？在我耀眼的光環下……嗚噗！小少爺你打我？」
「不想聽你廢話。」羅德說，「雖然你的話語有時會讓人感到充滿希望，但絕大部分都只是自我感覺過於良好的自誇。」

「不過，我好像也有一點信心了……這次可以找到那孩子吧？」
「她的背影是我心中最深刻的畫面，總是在午夜夢迴時……久久不散。」

天還濛濛亮，火車站就喧鬧不已。
阿爾佛雷德拖著小小的行李箱駐足於月台，昨夜下了一場大雨，使此時的空氣充滿了雨後的清新。

火車在長長的鳴笛後進站，阿爾有些迫不及待的上車，坐到了車票上記錄的位子，還順手把行李放在座位下方。

「對不起，先生。可以請您讓一讓嗎？」柔和的嗓音在身畔響起，他抬起頭，看到一位青年抱著一個黑色的提袋對他有理的說道，「因為我是做內側的位子，所以麻煩了。」
「好的，讓行李擋到人也是我的不是啦！」爽朗的笑著說道，阿爾趕緊把行李再往內推了一點，方便青年坐上位子，「其實你也可以把行李放下，若是長途旅程，那樣的重量可是會讓雙腿都發麻的喔！」

「不、不了，因為這是很重要的東西，若是弄丟了我會很困擾的。」青年露出微弱的笑容，白靜的臉上有些疲憊，「但還是謝謝你的關心，我名叫托里斯‧羅利納提斯，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是阿爾佛雷德‧F‧瓊斯，就叫我阿爾好了。」阿爾愉快的回答，伸出一手與青年相握，「因為車程有一整天，能和鄰座的人在旅程中交上朋友也是好事呢！」

「是呀。」托里斯回答，似乎也受到阿爾的活力感染，再度露出一個較有精神的笑，「阿爾先生，你也是要坐這班車到終點站嗎？那我們的目的地是一樣的呢。」
「真的嗎？」

「這樣說好像有點冒昧，但是可否問你一個問題呢？」緩緩低下頭，托里斯將雙手放在提袋上，阿爾這才注意到他的提袋不僅上了鎖，還用一條繩子緊緊捆住，「因為遇到了很多事，心中的情緒像是要飽漲出來，所以才會想找個人說說話，可以嗎？」

「當然，心情不好就是要說出來的。之前我也有過低潮，就是靠著把一切都大聲說出來的方法走出來的喔！」阿爾答道，「所以就說出來吧！反正對現在的我們來說，對方都是陌生人，就算底細被知道了也不會怎麼樣吧？」
「是沒錯……」

「那我就要問那個問題了……但是在那問題背後有很長的一段故事，就讓我慢慢說吧。」抱緊懷中的提袋，托里斯的視線穿過了玻璃窗，往更遠更遠的地方望去，「那個故事是在一片蔚藍的天空底下，悄悄上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