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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 架空 米英/法加/露中/獨伊/韓香/西南義 】花街



花街16

依凡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端坐在木椅上的王耀,一縷黑髮散在臉上,隨著窗戶吹進的風左右飄搖,房內的燈光有些昏暗,所以王耀是那麼仔細的看著書上細小的字,用很好聽的聲音唸出來。

這樣的他就是最完美的藝術品,依凡腦海中驀然浮現出這樣的一句話,接著他輕聲笑出聲,嘲笑自己無端出現的想法。

「……所以說,京劇是中/國悠遠傳統所演化而來的藝術,全部可以分為——你有在認真聽嗎?」王耀抬起頭,對上依凡的笑臉,有些生氣的問到,「現在的學生真是的,都不明白學習是要多麼積極啊嚕!」
「對不起嘛。」斜斜地靠上背後的牆壁,依凡坐在一張簡陋的床上,白色的床單有些泛黃,還散佈著黴點,只有窗框像是新裝的,他看了看,把手放在上面,「因為『老師』你已經整整講了三個小時,我連消化吸收的時間都沒有,所以才會專心不起來啊!」

「不准找藉口!」將書捲成捲筒敲了敲桌子,王耀儼然就是真正的老師,「學習學問就是要一氣呵成,如果停下來的話會功虧一簣的!」
「是——」
「而且是你自己要求我教你的,現在反悔已經太晚了!如果不遵守約定的話會變成大胖子,這是『食言而肥』!」王耀的恐嚇很像在騙小孩,依凡忍住沒笑出來,看著王耀又自顧自的嘮叨一大串,很有趣,「還有,如果你想放棄我也樂的輕鬆啊嚕,要不是你說你是從城市特地坐火車來找我的,我才不教你啊嚕!」

「那老師示範給我看,或是講講故事好不好?不然老師一直照書逐字逐句的念,這樣我也可以自己看啊!」
「唔……這樣說也對,那我講一個故事給你聽,接著你還是要好好準備報告。」暫且同意了依凡的請求,王耀合上了書本,「你想要做官於古典歌舞的專題報告是吧?那我就講一個孩子學習歌舞的故事好了。」


——從前從前從前,有一個小孩子。

那時候他還很天真,不知道生活的艱困,也不明白人心的險惡。
他種記憶以來就和他的師傅住在一起,師傅很嚴厲、但也相當照顧這個孩子。最喜歡師傅了,孩子常常對自己這樣講,希望幸福的日子能永永遠遠的過下去。

每天早晨,孩子都會在院子裡練習舞蹈的身段,將筋骨放緩後才去吃早餐;接著一邊在山上山下撿柴火、採果子,一邊吊嗓子。


師傅師傅,徒兒不懂,練習這些事物對未來有何幫助呢?孩子常常問。

你覺得呢?師傅摸摸他的頭,大手好暖好暖。

徒兒愚昧,自認這些活兒最終依舊得為生活而運用,孩子扯扯師傅的袖子,回答。

傻孩子,不是這樣的。學習均只是因為喜歡才努力精進,就算練習的多苦、依舊希望未來的自己能達到更高的層次。所以師傅期望你將來能快快樂樂的過下去……一直過下去。


師傅揉亂了孩子的頭髮,眼神定定的望像遠方。

一直過下去。


——然後,師傅並沒有與孩子一直過下去。


孩子想要埋葬敬愛的師傅,莊重地、具紀念性地建一個碑,或是讓師傅永遠睡在青山綠水的環繞。
但是他沒有錢。


「你,想不想以唱歌賺錢?我可以先付與你足夠讓你師傅下葬的錢。」
「只是師傅說過……」孩子絞著手指,相當猶豫。
「你師傅會希望你活下去。」


然後孩子就像師傅說的,一直過下去。

 

「一直,過下去……」王耀輕聲的下了結尾,依凡頃刻間愣住了,晦暗不明的燈光此時顯的迷濛而美麗,「啊,我講完了,你覺得呢?」
「相當……相當的……」斟酌著用字,依凡不知從和形容。這是個很平淡的故事,由王耀口中卻說的活靈活現,他甚至能以指尖清觸孩子的髮、飄揚的衣袖,師徒兩宿居的山上空氣是如此的清新,最後孩子的嗓音與王耀的話語重疊,輕輕的。「相當的有趣啊。」

「一點都不有趣啊嚕,我果然不應該講這個故事的。」王耀悻悻然的回應,「本來想隨便編一個的,只是這故事就從口中溜出來了,一點防備也沒有。」
「所以老師的意思是,這是『某個人』的過去嗎?」故意加重了某個字眼,依凡語氣中試探的意味濃厚,「我到覺得這孩子很有趣、傻的很有趣。」
「嗯?」
「他大可以選擇別種工作,就算去做工,相信在社會地位上總比賣唱崇高。」

「或許他喜歡這樣,或是對於此有所執著也不一定。」王耀皺眉,反駁的口氣帶著不解。
「想也知道他不喜歡。」依凡往王耀靠近,緩慢的動作並沒有引起王耀注意,他一邊動作一邊繼續說,「他是在執著什麼呢?或許是……恐懼失去。」

王耀有些恍神,墨黑的雙眸並沒有與那對越加接近的沈紫相接,「他……怕自己未來再也沒辦法唱歌,恐懼失去平靜的日子。」
「但那孩子到現在依舊在怕,就算過去執著的依舊握在手中,但他卻將執著點轉移到別樣事物上,是嗎?」距離太近了,但依凡覺得不夠,想觸碰眼前人的莫名慾望升起,「那寧願拿一切代價去換取的孩子……是你。」

「啊?」驀然回神,視線與依凡相接,「你、你想知道什麼?」
「我也不知道呢……或許是老師的一切,畢盡我的志向是當個記者。」撫上王耀柔軟的髮,莫名地吸引人。那對依凡來說是空前的感覺,「你想告訴我嗎?」

「我並不想要——」揮掉了依凡眷戀在自己髮上的大手,王耀身體往後傾,一向平靜的眼中此時盈滿驚慌
「那真是太可惜了。」依凡做回原位,「我倒覺得你像蝸牛,自以為束縛自己的殼是天堂,死死的守護著牢籠。」


「不用你管,如果你對我有意見你可以離開,我並不足以擔當你的老師。」王耀下了逐客令,但依凡仍微笑的看著他,房內的氣氛彷若結凍——


鈴鈴鈴——

「電話?」鈴聲打破了尷尬,王耀接起,「小灣嗎?怎麼會打到這裡?」

「你說阿勇?他、他跑出去了?」王耀焦急起來,「小香打電話給他?不、不是的,我一整個下午都有事,所以一直呆在我們以前住的那間空房。」

「對不起,大哥沒想到你或有急事找我,好,我會馬上找到小香和阿勇的。」


「你妹妹?」依凡一笑著看王耀一臉沈重地掛上電話,「找你有事嗎?」
「我要去找我弟弟……我很擔心會出什麼大事,如果傷害到我的弟弟妹妹……」王耀猛然停口,警戒的看著依凡。

「老師,我陪你去好不好?」依凡起身,「就當作老師教導我的報酬如何?」
「因為啊,我還想繼續當老師的學生喔……」



好擔心啊,所以才打了那通電話給大哥。


灣將一件件衣服晾在曬衣繩上,而曬衣繩是由房間的這一頭懸到房間的另一頭,濕答答的衣服還淌著水,灣無可奈何的將已晾好的衣物拿下來重新擰乾。

「菊哥哥,雨天好討厭,都只能把濕衣服曬在房子裡。」自言自語的抱怨著,灣再次晾上一件件衣服,因為身高的關係使她的動作有些吃力,畢盡為了不碰到地面,曬衣繩掛在較高的地方。

以前啊,都是菊哥哥在曬的,如果自己想幫忙,菊哥哥就會抱著自己曬,「雖然那樣好像是越幫越忙呢,不過菊哥哥從來都沒有抱怨我……」
「大哥會笑著坐在一旁看,或是一起幫忙;阿勇和小香總是在吵架,但還是會一道曬衣服,所以很快就曬好了……不像現在。」


菊哥哥走了,大哥為此讓自己更加忙碌起來,小香也去幫忙大哥,任勇洙則是在剛才接到電話後就往外跑。
房間裡空蕩蕩的,有一種所有人都離自己而去的錯覺。

「不知道任勇洙跑去哪,真是令人擔心。」灣覺得自己一個人時就會不住自言自語,他繼續說,「我很害怕會發生什麼事……菊哥哥,你覺得——」

灣不自覺的問出口,但她的問句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她急急忙忙的前去開門「是誰?如果是房東的話,這個月的房租——阿爾?」
「小灣?」阿爾拖著皮箱在在門前,臉上滿是疑惑,「你怎麼會在我家呢?亞瑟和馬修在嗎?」
「這……」承不住一連串的問句,灣不敢看阿爾的眼睛,「這個、其實……你怎麼會突然回來了?亞瑟先生明明就說你可以不用浪費車錢的!」
「因為我畢盡也很久沒回來啦!」阿爾爽朗的笑了,「好奇怪喔,亞瑟出門去了,他公司的工作是不是很忙?」

「不,這裡……這裡其實是我家。」吞吞吐吐的回答,她不敢說出真相。
那是大家一起經營起的謊言,讓阿爾安心的謊言。


「嗯?亞瑟和馬修搬家了嗎?」阿爾繼續問,一種不安的感覺由內心深處升起——像是真相由一層一觸及破的膜包裹,擺在他眼前。
「這裡,一直都是我家。」灣終於直視阿爾,接著緩緩的道出一切。


瞞不住了,就算沒有人願意如此。
阿爾的藍色眼眸越睜越大,他丟下手中的行李,往外衝去。

「菊哥哥……你說,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事?小灣好怕——」無力的蹲下身,灣才發現自己從來都不是自言自語,而是對著遠方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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