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迷路的旅人

【APH 架空 米英/法加/露中/獨伊/韓香/西南義 】花街




花街15

將一整疊的病例放下，法蘭西斯想起自己曾經將翻閱各個病例當作莫大的興趣，因為每一位病人都擁有不盡相同的生活背景與遭遇，所以在精神層面產生的混亂都不一樣。

他是負責解開那無邊混亂的精神科醫師。
法蘭西斯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抬起頭望著診療室關上的門，一如往常的期待那不能出現的敲門聲響起……

扣、扣、扣——

「……貞德？」

門被輕輕推開，路德維西探身進來，「你在叫誰啊？」

「不、沒事，到是路德你怎麼沒預約就來了？」定下心神，法蘭西斯繼續開口問到，「藥量不夠是嗎？」

「不是的，其實我也不想請半天假來看醫生……」扶了扶額，路德維西在法蘭西斯診療桌前的椅子坐下，身著的警察制服無比整齊，看的出他的確是上班上到一半就來到法蘭西斯的診所。
「那就是想哥哥我囉——」戲謔地露出充滿玩性的笑容，法蘭西斯愉悅的觀察路德維西嚴謹的臉開始扭曲，最後忍不住的大力拍桌站起。

「才不是！」
「唉呀，路德的脾氣依舊這麼不好。」

「咳咳，正經一點的說，我今天想找您領點胃藥。」路德有些尷尬的坐下，眼神飄忽，「最近已經不只有失眠的問題了……胃一直絞痛，讓我不能專心做事。」
「那哥哥問你，最近在工作上有任何不如意嗎？」微微皺眉，臉色轉為嚴肅，法蘭西斯拿起一旁的眼鏡戴上，俐落的在病例表上書寫的模樣顯的專業。

「一如往常，會做事的人都有在做，不做事的那群依舊故我。」雖說是簡單的回答，但路德維西的語氣中卻充滿了疲倦，為了補足他人不完善的部分，他很努力、卻也著實犧牲了很多，「每每安眠藥的藥效過了之後，我還是會在深夜醒過來，腦中亂七八糟的想個不停，根本就沒辦法繼續睡。」
「當你的家庭醫師這麼多年，我知道不可能要求你別去管他人，對吧？」偏着頭繼續問，法蘭西斯手中的比喀踏喀踏的在桌上輕敲，「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如果這樣的困擾反映在身裡層面上變為病痛，那就很可能連健康都丟棄掉了。我是可以開胃藥減輕你的不適，但是……」

「其實這次胃痛的原因很奇怪……」路德諾諾的解釋，「嗯，應該說，不是因為討厭的事物才引起的、還有一點幸福的感覺……抱歉，我不會形容。」
「哦——」拉長了音節，法蘭西斯覺得事情開始有趣起來，是什麼事才能使這位嚴守本分的警.察大人有這樣『五味雜陳』的心情？

「要說的話就是一個小麻煩，不，應該說是大麻煩。」他繼續說道，兩手緊握，「超級大麻煩！」

「Ve！路德！」門在路德維西堅定的說出『超級大麻煩』時打開，菲利奇亞諾抱著小貓滿臉笑容的站在門口，「你好慢喔！所以我就自己進來了，你不會介意吧？」

「……我說的就是他……」
「哈哈哈，哥哥我大概懂了。」法蘭西斯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舉起一手向菲利招了招，「你好啊！小菲利。」
「法蘭西斯哥哥！你最近好嗎？」有些驚喜的跑向前，菲利奇亞諾和法蘭西斯不顧一旁驚訝的路德維西就開心的聊了起來，「菲利最近研發出新的白醬口味，下次可以來試吃喔！」

「是是是，哥哥我幾天前也在店裡遇到你說的馬修囉！是個很好的孩子呢。」
「真的嗎？不過我有好一陣子沒看到法蘭西斯哥哥了，您很忙嗎？」菲利關心的問，下意識抱緊懷中的小貓。
「有一點，其實……我正在打算離開這個城鎮。」不經意的撇過桌上的一疊病例，法蘭西斯口中說的輕鬆，內心卻緊緊揪在一起，「不過別擔心，我沒有那麼快走，或許還要三四個月……」

「你的意思是，我以後不能再來這診所看醫生了？」路德猛然插話，語氣過於激動，讓一旁的菲利瑟縮了一下，他吁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為什麼會如此突然？畢竟你都已經在這裡度過好幾年了，怎麼說走就走？」
「路德，其實法蘭西斯哥哥已經計畫很久了喔。」菲利以一手拍拍路德的肩想平復他的情緒，接著又說，「因為這個城鎮承載了太多悲傷的回憶呢。」

「基本上就像小菲利說的那樣。還有，我也覺得這一切差不多該結束了。」著手將藥單寫好，連同診斷書一併遞給路德維西，法蘭西斯淡淡的敘述，「在這個城鎮，有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不幸的出生在花街。雖然她的母親以身體交易換取金錢，但那個女孩子還是很上進的讀書，希望能找到好工作，讓媽母親過好日子。」
「不幸的是，那孩子並不清楚母親真實的生活，因為她母親是一直隱瞞住所有不堪的一切的。但一天，孩子不巧見到親愛的母親與酒客不堪入目的交易，因而承受不了內心的悲痛而自殺了。」

「而有一位立志作醫生的年輕人本想要幫助他，但是他卻因為去考醫學院的考試而錯失了最好的機會，當他回來時面對女孩冰冰的屍體，才知道憂鬱會使人失去很重要的東西，還會讓所愛的人難過。於是年輕人就在這城鎮開了一家小小的診所，希望解開每位病人的心結喔！」菲利接續了法蘭西斯的故事，褐色的眼眸閃著淚光，「那是法蘭西斯哥哥，與貞德姊姊的故事呢。」

「是這樣啊……」路德還在為法蘭西斯的過去迷炫，他從不知道眼前傾聽他人煩憂的醫生，也會有屬於自己的悲傷回憶。

「我時常回到花街看看，懷念過去的牽絆。那樣的感受很痛苦、卻也痛的讓人甜蜜。」拿下眼鏡，法蘭西斯眼中的海藍有些黯淡，但很快地轉為原來的明亮，「不過我就是這樣認識小菲利的喔！他認為我應該留下來，所以我還在考慮中。」
「因為媽媽說過，逃避是最不好的行為了！」菲利一臉認真的回答，「其實法蘭西斯哥哥也是因為最近的病人都走不出自己內心的陰犂，才會有無力感吧！」

「小菲利說的沒錯呢！離開的事我還會再三考慮的，就請不用擔心了。」法蘭西斯又笑了，摸摸菲利懷中的小貓，「啊，這是你養的貓嗎？之前沒有看過呢！」
「這孩子叫焦糖碼其朵喔！是在街上迷路才被我撿到的。」貓咪在菲利懷中輕輕磨蹭，菲利寵膩的摸摸牠，「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小碼其朵的，希望他也能快快樂樂的長大！」
「嗯，哥哥我記得菲利想當獸醫對吧？」

「是的！」菲利露出燦爛的笑容，「我想要做一個照顧小動物的醫生呢！」

「我會幫你加油的，對吧？路德。」對一旁發楞的路德維西問到，法蘭西斯覺得內心的某部分被照亮了，這是屬於菲利的魔力。
「啊？是、是的。」

「一起加油吧！」
「還有，哥哥我覺得我還是留下來會比較好。」因為那孩子還需要自己的幫忙。輕聲的加上一句，法蘭西斯的思緒中映上了那晚哭泣的孩子，淚水與雨水混雜浸濕自己衣襟的模樣，再次肯定的說，「是的，就是如此。」

不能再讓抑鬱的魔鬼傷害任何人了，他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對貞德發誓。

穿越長廊，香端著湯經過一整排的房間，他不難理解大哥為何要讓他的家人們搬出花街，且為此不惜多負擔一筆開支在外租房子——正因為這裡的氣氛沈悶的令人不耐，壓抑的情緒由扇扇門後透露。
但他現在要找到那個人，他無法接受對一切視若無睹的自己。

要幫他，那時他是如此對自己說的。

「是這裡嗎……！」猛然噤聲，一手貼著牆，他聽見房內的對談。

——你說真的嗎？那個借高利貸的年輕人是有錢人的兒子？

——我的消息不會錯的，這可是一個賺大錢的好機會，我們一定要好好把握啊！

——你就只想著錢！最近那幫警察已經為這件事大肆搜查，要不是我機靈，你我都逃不過的！

——這就是錢的重要性啊……有了錢，還怕打發不了警察啊？

——是嘛。所以你的意思是，要以那傢伙作為勒索籌碼？

——就是這樣，其實今晚我已經和他們的人聯絡上，要進行交易，一手交錢、一手放人……不過他這麼有價值，不多凱點油水就太不值得了！

「啊，今晚……」香忍不住叫出聲來，隨即摀上嘴，一邊暗罵自己的不小心。

「是誰在外面？」，門被用力開啟，上次那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大吼，而店老闆也是一臉驚慌的跟在其後，「做什麼？小鬼！」
「不、我是、來送湯的。」香結結巴巴的回答到，他試圖裝作什麼都不懂，希望可以蒙混過去。
「是這樣嗎？」男人存疑的打量著香，最後用帶著威脅的語氣說道，「不論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若是你講出去，就要你好看！」

男人粗俗的哼氣，一手在脖子上比了一下以示威嚇，接著就與女人一同離開。

「要我好看是嗎？」面色如同平靜無波的湖面，香的心中卻隱隱擔憂，一切以複雜地交錯、且快速輪轉起來。
他一點把握也沒有，甚至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搞砸這一切。

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他轉身步下樓，穿過人群。

香拿起角落的電話，播出熟悉的號碼，「我是香，灣姐嗎？我要找任勇洙。」

「任勇洙，是的，我要你幫我。」
「是，在入夜後來花街。」
「謝了。」

香掛斷電話，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不論何時……」

他都會幫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