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業備份,不知道在寫什麼鬼。
才走出宿舍,一抬頭就看到樹影間那碩大的月亮,柔和的紅黃色,光暈散在夜幕中,整個視覺效果讓月亮看起來更大更清晰。恍惚間心裡升起一種敬畏感,那麼大、那麼大啊——的一個礦石浮在宇宙中,繞著地球日夜不停地轉著,而地球又不知道比月球大上幾倍了,而我們就生活在這巨大的球體之上。
有時細想「大」這個概念,我都忍不住有種想流淚的衝動,這很奇怪。好幾次我搭校車返家,路經高速公路,我看著窗外巨大的水泥高架道路、綿延無盡的車陣,看著整個城市的燈光,它們都大的我無法想像‧我無法把它們裝進我的腦袋裡,連微縮而觀都無法,終究只是片段。這時我會更深刻地感受到自己是多麼渺小,像一只仰頭望著巨木的螞蟻,而這棵巨木竟是一群螞蟻所建造而成的,多麼令人驚奇。
這個世界大到不行,充滿變數、無可掌握,也因此充滿痛苦——正因為如此這世界才這麼有趣。走著走著連小心都無法就可能被時代的巨輪輾壓過去,暴風捲起大量語言文字,挾帶刀刃,刮得我們遍體凌傷;每個人都是一片葉子,當無力抓住枝幹時,就落在地上成為肥料。我們不斷對著樹木哀號。多麼有趣,痛苦是墨水,我多希望成為一支鋼筆,吸飽墨之後寫成一首節奏明快的曲子,小節中間以短促的Fa做停頓,結尾從低音La一路滑音到高音Do,指揮一令之下所有人以重音快速收尾。
多麼無常,多麼苦,多麼美。他們唱著。
所以跳舞吧,演奏吧,斬斷試圖抓住什麼的手,將自我狠狠摔向世界中粉身碎骨吧。
我瞇著眼望向月亮,月亮自古以來就常被作為變動的象徵(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我耳邊自動就響起鄧麗君的歌聲。),但若把陰晴圓缺當作一種狀態,月亮本體其實是從未變過的。還未出生的時候,我們什麼也沒有,然後我們有了生、有了有、有了沒有。一切只是在無的基礎下展開變化,最後終歸於無。
雙手從頭到尾什麼都沒抓住,就連這雙手也沒有。
用目光融化了月,雙足也化了開,只能在石礫地上膝行前進。當整條腿被磨成白骨的時候,能不能參透無常?能不能不再受這個世界吸引?能不能停下那股對生的狂熱,得到「無」的平靜呢?主宰的影子在月光下晃成一片祝禱與詛咒交雜的符文,祂高舉鞭子阻止膝行者停下,然而膝行者也不願停下,不斷高呼著月亮的名字,朝著整個世界之外前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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