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迷路的旅人

※短篇們互相沒有關係，消遣用。有一點點血腥？

01復仇永遠是愚蠢卻難以停止的

　　「王子，嫁給我吧。」少女嫻靜的笑著，漆黑的衣、烏黑的髮、墨黑的瞳，再加上過於蒼白的肌膚，都讓少女散發著一種不祥的氛圍，「這是您能做到最好的復仇，復仇那些將您獻祭給惡魔以求自保的『家人』。當您與我攜手回到故國，那些自傲著驚愕的表情一定會令您笑破肚皮的。」

　　疲憊的少年任由少女撫著髮，一下又一下。他閉上眼，如同難以承受在望這世界一眼帶給的的不安感，微微顫抖——我一定是瘋了。少年心想——他意識不清地說道，「不能讓我娶妳嗎？」

　　「還有什麼比一國之王子嫁給來路不明的女子更令王族蒙羞呢？」

　　「……他們都能將我獻祭惡魔了。」少年的眼眶發紅。

　　「我的王子。」少女發出輕笑，「他們從不相信有惡魔，以正義之名讓您犧牲僅是一場政治鬥爭，不僅換來名利尚能達到目的，何樂不為？」

　　「我該，怎麼辦。」

　　「別擔心，難道您忘了嗎？」

　　「什麼？」

　　「他們不相信有惡魔，但——」

　　少女站起身，狂風吹起她及地的長髮有如兩支黑翅。

　　「我就是惡魔。」

02生命最後的花綻

　　我讓花藤纏上小腿，即使荊刺讓我鮮血淋漓。

　　我讓蔓草伸出髮間，即使絨毛讓我搔癢不已。

　　我讓樹枝攀往上軀，即使礪皮讓我疼痛難抑。

　　我讓泥土掩蓋下肢，即使泥蟲讓我成為腐濘。

　　「不要死，拜託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樵夫少年雙眼發紅，嗓音嘶啞，雙手捧著僅有半個手掌高的少女，跪地。

　　少女透明的薄翅輕輕動了動，環繞周身的光芒似乎又暗淡了一點，她露出蒼白的笑容，望著少年，「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永遠的啊。」

　　「可是……可是我們我時間太短了，這不公平、這一點也不公平……」少年滾燙的淚水滴落，「我好不容易發現幸福，但妳卻要離開我……我也想給妳全部的幸福啊，為什麼……」

　　她笑著，吃力的伸出手向著少年，「我已經很幸福了，遇見你，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喔。」

　　少年只是不停的掉淚，搖頭不願接受事實。

　　他的花兒，他的精靈，就要死了啊！

　　少年想起自己與精靈少女相遇，是在因過度砍伐竹見貧瘠的森林，在此地。他因為年紀輕，常因砍伐的木材被其他力壯的樵夫搶走而挨餓，也因此，他活得很不快樂。

　　直到他遇見少女，全身散發柔和光芒的、像是一切美善表徵的精靈，只要望著她似乎就能讓心情平靜，一切不圓滿都僅是虛幻。

　　然而……

　　「我愛妳……」他嚎啕大哭。

　　「我也……非常愛你啊。」最後一點光芒消失殆盡，少女垂下手，閉上眼，「出生和死亡是一體共存的，請不要為我傷心……」

　　同時間，整片失去生氣的貧瘠大地爆出無數燦爛的花朵，如同浪潮綿延至無盡。

03禁錮之聲

　　「哥哥。」

　　是萊伊斯的聲音。我睡眼惺忪的揉著眼睛坐起來，隔著鐵欄杆萊伊斯綠色的眼睛瞅著我。

　　什麼事？

　　我吐了口唾沫，沾濕手指在地面上書寫。

　　「你還好嗎？」

　　很好。地板有點硬。

　　「我可以分你一點稻草喔。」

　　不需要。

　　我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希望他能了解我已經很累了。

　　「好吧，哥哥晚安。」　

　　晚安。祝好夢。

　　我往後一躺，很快的又沉入夢鄉——那是唯一愉快的地方。

　　我已經記不清楚在這個牢籠裡待了多久，一年？五年？總之自從看守者關了天頂的小窗後，無聊的萊伊斯再也無法用晝夜分辨今明，我們也順勢失去了時間。

　　但我還記得我與萊伊斯被帶進來的那一天，我們那時還不知道這地底牢籠的存在，只覺得孤兒院竟能蓋得如此富麗堂皇也很不簡單，大概是某位有錢大爺為了張揚自己善心十足，才砸重金去蓋的吧。

　　當時萊伊斯還好奇的問帶我們來的威爾叔叔——他是母親最小的弟弟，在父母死後一直照顧著我們，直到他決定到海外開拓新生意，才將我和弟弟帶到這所謂「孤兒收留所」——這間收留所裡的孩子一定都很幸福吧，萊伊斯的想法是，這棟建築比威爾叔叔的家還大呢。

　　叔叔摸摸他的頭髮，說，等我整頓好，一定很快就接你們到那裏去。　

　　我最喜歡威爾叔叔的笑容。

　　雖然已經見不到了。

　　說也奇怪，在被囚禁後除了睡覺只有稻草鋪地、和三天才能洗一次澡外，其餘的待遇也沒什麼不好——除了無聊讓我們幾乎發狂。我在清醒後就失去了聲音，一開始我驚恐萬分，但時日一久我也只能接受。

　　「哥哥……」

　　萊伊斯在夢囈。

　　我迷迷糊糊的喊了幾聲，當然沒能發出任和聲音。

　　不遠處有人在唱歌，我當下以為是夢，聽了很久很久，才發現那歌聲意外地熟悉。

　　「哥哥……」萊伊斯又開始泥喃，「我想回家……」

　　那是我的聲音。

　　是誰！小偷！你這個偷走我聲音的小偷！

　　我猛然站起，無聲嘶吼，萊伊斯也被我的大動作驚醒，惶恐的伸手穿過鐵欄想碰觸我。

　　「哥、哥！你怎麼了？」

　　小偷！你就是為了搶我的聲音才把我們關在這裡嗎？可惡的小偷！

　　我大概是在一夕間瘋了，被這漫長的、無明的牢籠生活逼至崩潰邊緣，而那離我遠去的歌聲蓄意地挑釁，就是壓斷我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

　　萊伊斯擔心的叫喊我已經聽不見了，我恍恍惚惚的跌坐下去，只聽歌聲漸遠。

　　然後我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沾濕手指在萊伊斯面前凌亂的書寫起來。

　　哥哥的聲音被禁錮了。

　　「哥……」萊伊斯憂慮的掉下淚來，我想他大概無法理解我想表達的，只是不住搖頭。

　　要脫離這樣的禁錮，只有一個辦法。

　　寫著，我抬頭望著萊伊斯，我的弟弟，突然發現他是這麼可愛體貼。

　　破壞，然後走跨過殘骸前進。

　　我親愛的萊伊斯。

　　我雙手撫著喉嚨，撕扯開的剎那噴血如柱。

　　我親愛的萊伊斯，一路順風。

FIN

　　嗯……有點莫名其妙的東西，情緒描述放得太強烈，所以感覺有點怪。內涵或隱喻之類的就請別太計較了，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