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強,這個面無表情的精靈強的不可思議。葛喬飛狼狽的閃過艾利克斯的匕首,又握緊手中的短刀往前揮去,但對方僅僅是偏了偏頭就輕鬆閃過。
可惡的食人魔。葛喬飛咬咬牙,雖然猛烈的攻擊動作讓他的舊傷疼痛不已,但他仍不願放棄。
因為他們的同伴,昌,被他們吃掉了。他恐懼的盯著艾利克斯沾滿紅液的匕首,那大概是另一個可憐孩子的血液吧?太可恨了。葛喬飛在心中暗罵,眼前的精靈有如此俊美的容貌,內心卻是黑暗又污穢……
「停手。你打不過我。」艾利克斯沈聲說到,眼前高瘦的少年卻不領情,招招都意圖刺向他的要害。艾利克斯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不願傷害他,但照這樣的狀況他只好讓對方失去行動能力。
他往後一躍故意露出大片破綻,少年見機不可失,握緊刀就朝他衝去。
「抱歉。」艾利克斯在少年頸後劈了一記手刀,然後扶住昏厥的少年。雖然,這樣就無法弄清楚他們為什麼會突然遭到攻擊了。
巷裡還有一個人。
但他的呼吸聲卻非常平緩,不像是即將衝上前援助的樣子。艾利克斯仍保持警戒,讓少年靠牆坐下,然後抬起頭看著亞克齊維爾。
X一直都很強,這是艾利克斯一直都知道的事。但亞克齊維爾的強處卻沒有集中在任何一方面,或者他厲害的事「幸運」吧。明明僅是跟某位神秘魔法師聊了一下午的天,他就能大略瞭解使用魔法的精髓所在,雖然不知道任何咒語(所以一直都亂念一通),但他方才使出的小範圍冰凍魔法卻已經是有點難度的中級魔法了。
X的強與他不同。
及腰的馬尾隨著他的動作擺盪,束髮的十字架髮帶隨風飄起。亞克齊維爾抱著兩個面露驚恐的孩子跳下屋頂,走到艾利克斯面前。他不耐煩提著少年少女的後領,說,「我邪惡、我壞心,那讓這個善良的精靈哥哥跟你們跟你們解釋!」他欲哭無淚的對艾利克斯說,「艾利克斯,你跟他們解釋我不是邪惡魔法師食人魔啦,我不管怎麼解釋他們都是一臉呆樣,還一直上演『你快走吧』、『不,我跟你一起死!』的戲碼,我真的受不了了……」所以他準備把這個大麻煩丟給好伙伴。
艾利克斯似乎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與眼前的兩人大眼瞪小眼,然後伸手揉揉兩人的頭,「餓了嗎?」
「艾利克斯!這快要變成你的口頭禪了!」亞克齊維爾抗議。
「如果餓了,這裡有乾糧。」完全無視自己的伙伴,他提起自己提包並從中拿出一些水果乾與營養口糧,放在不自覺伸出手的普特手中。
「普特不要吃,那一定有毒!」愛比一邊掙扎、一邊罵到,但她也目不轉睛的盯著艾利克斯手中的食物,「食人魔,把昌哥哥還給我們!」
「蒼哥哥?」亞克齊維爾問,「阿艾,你認識嗎?」
「不認識。」誰是阿艾啊……
「太……太過份了,連自己吃掉的人都不記得了嗎?」普特猛然回神,把不知不覺伸出的手背在身後。雖然他的聲音依舊顫抖著,表情卻堅毅的不可思議。因為,那是他們的昌哥哥啊!會把自己的食物分給他們,並笑著挨餓的昌哥哥;在熱烘烘的夏天整夜不睡,只為替他們搧風、趕走討厭蚊子的昌哥哥……就這樣死了嗎?
他們怎麼可能接受呢……或許,永遠永遠,都見不到昌哥哥了。
「請聽我說。」艾利克斯刻意地放輕聲音,雙眼望著兩個閃著淚光的孩子,「我們是旅人,今天才進入這個國家,所以並不知道你們說的那一位是誰。」
亞克齊維爾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你們誤會了什麼,但我和艾利克斯並不是你們口中的食人魔。」雖然在旅行途中很難要求食物的種類,但他們也不可能飢不擇食地吃自己的同類……嘛,雖然艾利克斯不是人。
「真、真的嗎?愛比,我就說我們一定是搞錯了……」「別想狡辯了,那你們吃的那個紅紅圓圓的東西是什麼啊?絕對是人的頭吧!」
普特和愛比同時大叫。
原來是這樣啊。兩個旅行者對望了一眼,亞克齊維爾馬上大笑出聲,連艾利克斯都露出淺淺的微笑。
「那是西瓜。一定是巷子裡太陰暗,你們才會看錯。」亞克齊維爾放下兩個孩子,無奈的抓抓頭髮,「啊啊,為了這種無聊事浪費了好多時間……」
「X,別這樣說。」艾利克斯制止他。他明白這件事對這幾個孩子來說,很重要。
「對不起,我不該亂講話。」亞克齊維爾直接的道歉,想了想後,拿過伙伴手中的食物塞到兩個孩子懷裡,「放心,沒有毒的。這我天天吃。」
兩人還傻楞楞的,似乎無法理解這一切的前因後果。而在這時,被艾利克斯敲昏的喬葛飛也轉醒過來,他揉揉眼睛,銀髮及肩的精靈映入他的眼中。他猛然驚醒。
「離開他們兩個!」他對普特與愛提大吼,蒼白的臉龐藏不住驚恐,「快逃啊!」
「呃……阿喬,這一切大概是場誤會。」普特有些猶豫。「他們不是食人魔啦,阿喬哥。」愛比則很直接的說,「對不起,我搞錯了。」
「……」
令人尷尬的沈默在小巷中凝結,不知道過了多久,連亞克齊維爾都打算拿出他的電動繼續破關時,意外地,一群闖入者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靜。
「又是你們這群幼之國來的小偷!」
「完了,是巡邏隊的騎士。」喬葛飛敏捷的起身,拉著普特和愛比就往巷弄深處奔去。五、六位騎士追上前,剩下的一位年輕騎士則關切地對兩個旅行者問到,「沒事吧,看樣子沒有受傷,真是太好了。你們看起來不像這世界的人,是旅行者嗎?」
「是的。」亞克齊維爾簡短地回答,卻又忍不住好奇的問,「能不能請問一下,那些孩子是……」
「是幼之國的人民,一群懶散又無賴的敗類。」年輕騎士替他們解釋,摸著自己一頭紅髮,露出無奈的笑容,「幼之國是這個世界的另一個國家,人民全都非常貧窮,於是他們那邊的人常偷渡到我們國家,不是偷就是搶。我想兩位也只是進入巷子,就被他們搶劫了吧?」這些人給他們增加了很多工作量,每當談起幼之國的偷渡客,他都氣的牙癢癢。
「不是的,我們……」艾利克斯試圖替他們辯解,但亞克齊維爾卻拍拍他的背,示意他別多說。
「我們沒事,東西也沒有被搶走。那麼我們就先走了,這個世界應該不需要做筆錄吧?」爽朗地笑了笑,亞克齊維爾在經過年輕騎士有些錯愕的同意後就拉著艾利克斯離開。兩人也沒什麼心情再去逛市集,直接走回旅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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