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迷路的旅人

大意：有段時間梅斯和坎羅只是不斷往前走。
警告：坎梅坎互攻R18，有抽食大麻的描寫，通篇混亂，請什麼都能接受的人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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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段時間他們只是不斷前進。

不作為瘋狂燃燒者，沒有同夥也無須庇護，並不追逐也不逃避，就只是不斷前進。

這個世界到處都在燃燒。人們相互對立，彼此充滿敵意與戒心，燃燒者出現前就已經如此了；這是個破破爛爛的世界，許多人努力從廢墟中探出頭試圖吸取一口空氣，最後卻只吸進滿肺的灰燼。

坎羅和梅斯不斷前進，那個時期太混亂了，到處都是燃燒者、被燃燒者和藉由燃燒四處引發混亂的人。他們還沒學會用火焰化作鎧甲，只能胡亂揮散力量自保；在廢棄公路上騎著摩托車，到處都是燒焦的汽車和看不出面貌的屍體。常常騎到半途路就斷了，只能徒步前進，不停前進，直到重新找到坦路再繼續騎行。

那稱不上旅行，就是純粹的前進。

失去迷路資格而只能匍匐在失重的夢境中，手腳並用才勘勘抓住上下顛倒的雲朵，見星星全數墜落或飛往天空，飛鳥搧翅燃燒，鮭魚和洋桔梗在冰山上爆炸，許多象徵原罪的蘋果竄進他們懷中，大口咬下時鮮血會從喉嚨一路流進心口；鹽巴與糖堆成的高山轟然倒塌，鏡子世界重重疊疊每一面都映照他們的臉，哭著笑著沮喪著歡呼著泣血著垂死著；手指與眼球膨脹爆裂，一點也不疼，全身的皮膚脆化破碎，化為樹葉，樹葉又成刀刃，刀刃成奶酪；一個廚子、三口鍋和十二隻老鼠，前進著、前進著、前進……

坎羅和梅斯不斷前進。一個晚上他們用一個罐頭和偶遇的旅人交換菸草，梅斯打開那個小小的紙包，嗅了嗅後對坎羅笑道：「這不是菸草，是大麻。」他漫不經心把大麻碎葉用紙捲成一管，咬在嘴上，坎羅指尖竄起火焰替他點燃。

梅斯吸了一口後親吻坎羅，把煙全渡進他的口中。坎羅問他以前用過大麻嗎？

「這是第二次。」梅斯說：「不喜歡。」

兩人交互渡著煙，坎羅感到腦袋開始暈乎，眼前併射許許多多的色彩，世界逐漸變化。

梅斯說我們並未墮落。

於是他們失去迷路的資格，除了彼此相觸的嘴唇什麼也沒剩下，迷幻世界中梅斯拉起坎羅跳了一支貼面舞，坎羅看見一再毀滅又重生的宇宙，摘下最亮的星給梅斯裝飾頭髮。五感被放大到極致，無論是他進入梅斯或梅斯進入他都舒坦得彷彿浸泡在溫暖的水池裡，指甲輕輕搔刮皮膚就能帶來從頭至腳戰慄的快感。

梅斯是否在他們迷茫的時候說了愛？這不是件重要的事，坎羅覺得最重要的是自己已向宇宙膽大妄為地宣稱梅斯從此只屬於他。

大麻的效用過後坎羅發現自己躺在梅斯腿上，梅斯正仰頭望向星空，坎羅喊他之後才垂眸對他笑：「喜歡嗎？」

「不喜歡。」坎羅回答。

「我也不喜歡。」梅斯說：「但就想讓你試試看。」

「這就像你上次喝到酸掉的牛奶還硬要我也喝一口。」坎羅抱怨。

「我得確認它是真壞了嘛。」

「壞的是你的良心吧。」坎羅爬起身才發現自己沒穿褲子，精液沿著大腿內側流下。他們身下只墊了一塊薄薄的塑膠布，相當嗑人，但坎羅還是把梅斯按到地上，就著體內的液體潤滑直接朝他那東西坐下。

梅斯揚起臉對坎羅的嘴唇又舔又吻，彷彿一隻向主人示好的大貓，但他下身的挺動絲毫不緩，坎羅連連喘氣，壓在地面上支撐全身重量的膝蓋發疼，每次將梅斯的東西送進體內腫脹充滿讓他感覺自己像隻難以饜足的饕餮，即使已經被完全填滿，再也塞不下更多，他仍想要梅斯，更多的，更多的進入。他想與梅斯永遠這樣沒有終點的前進。

一場性愛兩人都大汗淋漓。掌握主導權的坎羅一邊動作一邊握著自己套弄，梅斯一直淺淺笑著，直到最後在坎羅體內射出時他還是在笑。

坎羅莫名感到煩躁起來，梅斯之於他就彷彿吸食大麻後出現那些莫名其妙、美好卻失控的幻想，但他能直接對大麻煙說不喜歡，卻只一再重複問梅斯：明早起來，我們們還繼續前進嗎？

繼續前進。梅斯至今都這樣回答他，彷彿一個經驗老道的舵手。但他們都知道就算往前走也找不著黃金鄉，流著奶與蜜的家園只存在經典中；所謂舵手不過是與船捆綁在一起的囚徒，船前進時他們便前進，船沉沒時他們便沉沒。

繼續前進。坎羅在心中複述，模仿梅斯那種漫不經心的口氣對自己說，我們不斷前進，總有一天會到那個地方。

那個地方是哪？

坎羅順過氣後就架起梅斯的腿操，他粗暴得宛如對待一個敵人，在梅斯腰上掐出青淺的瘀痕；梅斯也毫不留情抓傷他的背，每次弓身都微瞇起眼睛，彷彿享受又彷彿挑釁；而坎羅只想讓這個男人沒辦法再對他遊刃有餘。

連同囊袋都擠入穴口的交合，將彼此的嘴唇咬出血沫，坎羅看見那對藍眼睛依舊平靜無波，映照出幾近瘋狂的自己。他感到瞬間的絕望，雙手掐在梅斯的頸部用力收緊，梅斯發出嗚咽，腸道緊縮，似乎迎來一次乾性高潮。他開闔的口無聲念叨什麼。

『坎、羅。』

『繼續、前進。』

他猛然放開手，梅斯大口呼吸，不停咳嗽。在那短短幾秒鐘坎羅是真會殺了眼前曾無數次親吻他的人，即使多麼天真愚蠢的傢伙都知道繼續前進也什麼都沒有——永遠將梅斯留下的方法只有一個。

但他們失去了迷路的資格也未曾享受旅行，只是不斷前進。

「你弄痛我了。」梅斯啞聲說：「待會躺好，再讓我上一次。」

坎羅說他真討厭大麻那一股子薰人的臭味。

梅斯說現在除精液的腥味他什麼也聞不到。

「你討厭這個世界嗎？」梅斯問，他與坎羅並肩躺在那塊塑膠布上，地面磕人得很，但他們不在乎。

「不喜歡。」坎羅看向星空，又側過臉看身旁的梅斯，「也不討厭就是了。」

梅斯說那麼他也選擇不討厭吧，「就又一次活下來了。」他沒頭沒腦地說，彎起嘴角眼中不帶任何笑意。

坎羅問：「明早起來繼續前進？」

梅斯答：「繼續唄。」

「那找點水擦一下，睡了睡了。」

「不行，說了躺好再讓我上一次的。」

「欸才不要，累死……」

FIN

覺得燃燒者都有一定程度的厭世，就算知道繼續下去面對的大抵也只有破破爛爛的未來，他們還在往前走。
偶爾坎羅想停下了，梅斯就說繼續吧；換梅斯要放棄，坎羅卻說這世界不太討厭。因此他們就矛盾又支離破碎的一直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