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迷路的旅人

因為遭梅斯禁止，坎羅藏了許多巧克力到褲子口袋，帶回房間準備趁梅斯洗澡時偷吃。

這個品牌的巧克力糖是他最喜歡的，黑與金色的方形紙質包裝看起來就很高級，偏偏價格又便宜，牛奶巧克力中間裹著薄薄一層太妃糖，含在口中慢慢化開，多層次的口感讓人全身都充盈滿滿的幸福。

坎羅一邊側耳傾聽梅斯洗澡的動靜，一邊從睡褲拿出巧克力吃。巧克力雖然好吃，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容易融化了，坎羅體溫高，從口袋裡拿出來的巧克力變得軟乎乎的，拆開糖紙就沾的滿手，讓人很困擾。

這時他聽見梅斯離開浴室的開門聲。

坎羅一驚，手忙腳亂要把吃到一半的巧克力包好塞回口袋，卻沒來得及在梅斯走進房間前處理好一切。

梅斯看著沾了滿手巧克力的坎羅，偏頭，瞇起眼。

坎羅驚慌：「我不是，我沒有！」

梅斯朝他走去，坎羅還沒反應過來，右手腕就被抓住，溫熱的口腔包裹手指，舌頭靈活捲去融化的巧克力，輕咬指縫，然後又去舔沾在掌心上的巧克力。坎羅只覺得手掌又癢又麻，舌頭濕軟的觸感不知為何讓人臉紅腦熱，梅斯垂眸專注舔吻的模樣熟練又色情，他忍不住聯想的梅斯為他舔舐別的部位的模樣。

梅斯將他的手舔乾淨，拿下披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一切完成後才抬眼望向坎羅。

「你有沒有？」

「……有，」坎羅一承認，梅斯又懲罰般低頭腰了一口他被抓住的手腕，「嗚咿。」

「你又塞口袋，這樣口袋不都黏糊糊的了嗎。」梅斯一臉受不了，伸手就去拖坎羅的褲子。

「我自己脫就好了啦！」因為剛才曖昧的氣氛，坎羅趕忙表示自己來就好，不能再勞煩梅斯動手。他把睡褲脫下，邊問：「這個可以直接丟去洗吧？」

「不行直接丟洗衣機，你想讓其他衣服都沾到巧克力嗎？要先泡水。」梅斯說，目光卻落在坎羅的大腿上，因為口袋中的巧克力融化，那裡也沾上了一點。梅斯問：「那褲子下面的，你想怎麼洗？」

坎羅低頭看看，困惑道：「啊？內褲沒弄髒吧？」

「這裡髒了。」梅斯欺身壓近，托起坎羅的腿根，就在沾上巧克力的腿上舔了一下。

坎羅低頭看梅斯舔的地方，果然沾上巧克力了，嘖，黏糊糊的真麻煩。他對梅斯說：「這個等等去廁所洗一洗就行了啦。」

梅斯沒有說話，繼續舔坎羅的腿，坎羅很瘦，就算是大腿也不怎麼柔軟，帶著薄薄一層肌肉。
坎羅漸漸發現不對勁了，梅斯舔的位置越來越靠近大腿內側，明明巧克力早就被舔乾淨，梅斯還輕啃了一下他的大腿肉。

等坎羅意識到的時候，大腿內側已經被製造出好幾個咬痕，這怎麼樣都不是清潔巧克力可以解釋的行為了。梅斯在他的腿根上又吮出一個印子，鼻尖蹭到坎羅兩腿間的部位，他今天穿了一條貼身的黑色三角褲，隔著內褲布料還是能感受到梅斯的鼻息和碰觸，同時抓著他大腿的手也開始不安分，一下下揉捏起來。

「喂、梅斯……」

話還沒說完，梅斯就伸手彈了彈坎羅撐起的內褲，「這樣就硬了嗎？」

坎羅漲紅臉，被刺激的小帳篷倒是更挺立了一些。他原先躲在房間角落偷吃糖，現在的姿勢是背靠著牆，一腳被梅斯抬高，房間燈光明亮，好像什麼都被看得一清二楚似的，他不禁感到一陣不自在。

「至少去床上……」坎羅弱弱開口，但梅斯只是把他往牆那邊壓，繼續啃咬大腿內側的嫩肉，每一下都帶著濕熱的酥麻感，坎羅很想問他的腿是不是真的很美味，讓梅斯咬的那麼開心。

梅斯答：「床會髒掉，先洗洗。」

「早就被你舔乾淨了，而且我也已經洗過澡啦！」坎羅抗議，他剛剛可是換上睡衣準備吃完巧克力糖就睡，做個巧克力味的美夢，誰知道會被梅斯抓包，現在還被卡在牆角咬。

「這樣的話……」

「這樣的話？」

「可以直接來的吧。」梅斯抬著坎羅的腳思考。

「可以是可以，但至少先去床上啊！」被抬著腳的坎羅說：「拉窗簾！關燈！裹被子！」

梅斯：「是不是還要點芬芳蠟燭啊？」

「如果有的話……唔！」

梅斯不理他，直接把手伸進坎羅的底褲，一把握住早已挺立起來的東西，上下擼動。

坎羅嚇了一跳，身體的反應倒很誠實，隨著下身的刺激，雙眼一下子迷茫起來，氣息也變得更加急促。

梅斯的技巧很好，至少比坎羅自己弄舒服多了。就算在底褲布料的遮掩下，他靈活的手指還是能撫慰到坎羅每個敏感的位置——在柱體上下滑動、揉弄腫脹起來的頭冠、在鈴口處摩挲一陣後，又往深處按壓囊袋——坎羅忍不住配合他的動作挪動坐姿，讓梅斯方便摸得他更舒服一點。

沒想到那只帶給他快感的手突然停下動作，坎羅一愣，就聽梅斯說：「你屁股在搖了哦？」

梅斯在壞笑，坎羅立刻知道這傢伙又準備玩他，這時候示弱可就輸了。床事（雖然他們現在在地上）就像一場角力，誰先示弱或害羞，可就會掉入另一人的節奏中暈頭轉向，無論誰上誰下，他們都不是任人擺佈的那種性格，好勝心促使坎羅反擊。

「要做就快點。」他也揚起一個挑釁的笑容，就壓上梅斯的唇親吻，舌頭主動撬入對方的牙關，與之糾纏；同時他也屈起膝蓋，曖昧地摩擦梅斯的腿間。

梅斯終於放開箝制另條腿的手，按住坎羅的後腦加深這個吻。要說角力，梅斯是不遑多讓的。他吸吮坎羅的舌尖，利牙在逐漸粗暴的接吻中劃破坎羅的嘴唇。坎羅吃痛要向後分開，卻被梅斯壓了回來，剛要說話的口被一條靈活的舌頭長驅直入，像是要奪取他所有的氧氣那樣，即使坎羅不慎咬傷梅斯的舌，血味在兩人口中擴散，梅斯仍沒停止這個吻。

坎羅覺得自己將要窒息了，無論是口中與鼻間都充滿梅斯的氣味，明明他們用得一直是同一罐沐浴乳，梅斯卻聞起來特別香。
坎羅拼命拉扯梅斯的頭髮要他放手，才終於獲得呼吸的自由。

「呼……呼哈……」他大口喘氣，梅斯倒是不怎麼喘，只是伸出舌頭沾沾被坎羅咬出的血。

「坎羅。」

「呼……我知道，你又要……又要嘲笑我接吻不會換氣吧……」坎羅還喘，但他看見梅斯的舌尖破了，好像很痛的樣子，就湊過去幫他舔兩下。

「嗯？」梅斯抱著他，兩人的唇貼得很近，幾乎能感受到每個口型，「我只是想說，你聞起來好香，我們不是用同樣的沐浴乳嗎？」

坎羅忍不住用力親他好幾口。

※

他們還是在地上，燈光很亮，也沒有香氛蠟燭。

坎羅脫了內褲，開腿讓梅斯幫他擴張。說實話這麼亮的燈光和面對面的坐姿還是讓他有些說不出的羞恥感——大概是從偷吃巧克力被抓包就開始了吧，唉，人真的不能幹壞事，特別是偷吃梅斯的巧克力。

梅斯的手指在他的後穴進出，潤滑液混合體內分泌出的液體，在手指攪動下發出啾啾的水聲，坎羅真想捂起耳朵不去聽，也想閉上眼不去看梅斯一臉專注將手指伸入他體內的畫面，但那太孬了，梅斯絕對會笑他。

於是他按耐著看梅斯從一指擴張到三指，手指向上勾起，修剪整齊的指甲搔刮到壁肉，坎羅被刺激了一下，忍不住屈起腳趾。

擴張的同時，梅斯也沒怠慢坎羅的前身，因為一心二用，他只是慢慢套弄、時而撫摸囊袋和會陰；探入後穴的手指在穴口按壓搓揉，很快就找到一個讓坎羅猛然弓起腰的位置。

「唔嗚……等、等一下……」

但梅斯沒有等他，仍時輕時重地按壓那個地方，另一手套弄的速度更慢，光憑這樣的刺激，坎羅遲遲無法達到高潮，他晃了晃腰希望梅斯給他更多，但梅斯彷彿沒有領會坎羅的暗示，按著他前列腺的手指還更加輕柔地打轉，指腹上的薄繭摩擦，在逐漸習慣這樣的撫慰時，手指又忽然重重按下。

「啊、嗚啊！嗯、梅斯！」坎羅伸手要去碰自己遲遲沒有得到足夠快感的性器，梅斯卻在這時一下又一下按著體內的敏感處，前身被手掌包覆，拇指按住鈴口，坎羅感覺自己要輸，他現在所有的快感命脈都掌握在梅斯手中。

梅斯說：「還敢不敢偷吃巧克力？」

「啊？唔啊、什、什麼！嗯、」

「我說，還敢不敢偷吃巧克力了？」梅斯語氣和緩，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不慢。坎羅不容易前列腺高潮，他現在覺得爽到眼淚都要出來，卻又無法射精。

「哈啊……你……你買那麼多！」他抗議。

梅斯說：「那你也不能一次吃那麼多，吃完直接睡。」他頓了頓補充，「還沒有刷牙。」

完了完了，梅斯進入懲罰模式了。坎羅眼前因為快感花白，穴肉不住絞緊，試圖從善變的手指得到更多刺激。他覆上梅斯的手，徒勞無功地想碰觸自己的陰莖，但只是讓包覆感與鈴口的阻塞感更為明顯，坎羅覺得很丟臉，梅斯光是用雙手就能比他弄得七葷八素。

「不、不給我吃巧克力，那就讓我吃你啊！」

坎羅做出垂死掙扎，沒想到竟然有了效果。梅斯放開阻止他射出的手，也抽出手指，後庭的空虛感讓坎羅一下子不適應，但他很快就沒時間想那麼多了——

「好的，全都給你吃。」

梅斯已經硬挺起來的性器撐開他的穴口，慢而持續地向前頂入。

坎羅倒抽了一口氣，並不痛，但被進入體內的感覺他無論幾次都不適應，只能攀住梅斯的背部全然承受。

等到梅斯全部進入後，就擁抱著坎羅，似乎是為了讓他適應體內的異物。坎羅喜歡被梅斯擁抱，無論是情事上的擁抱，或日常簡單地互擁、安撫的、喜悅的、無聲壓抑的，每一個他們之間的擁抱都讓坎羅感到完整。

他彷彿生來缺陷，成為燃燒者前漫無目標，嘗試過許多事、交友廣闊，卻從來沒人能填充他內裡的缺口，似乎存在或不存在都不必在乎、沒有必要。誰能想到一副大剌剌、粗神經的坎羅會藏有這麼細膩的煩惱呢？事實上就算讓他自己講，坎羅也表達不清楚的。成為燃燒者後，有把火在他體內外熊熊燃燒，但那還不夠、燒的多麼旺盛都不夠，他在漂浮，因為心中空蕩蕩的而輕鬆就能往上漂浮，那是一個沒有頂也沒有底的人生——直到他遇見梅斯。

這個人也一樣是，空蕩蕩的。

坎羅在這時把梅斯反推在地，坐在他身上，看著梅斯的驚訝表情，坎羅笑得心滿意足。他俯身舔了舔梅斯的嘴唇，果然，這個人比什麼巧克力都美味、讓人上癮。

無論品嚐幾次都不夠。

「我可是、餓了很久啊——」

坎羅撐高身體，又讓梅斯的東西深深插入體內，幾個來回他與梅斯都喘氣輕吟。梅斯見坎羅開始累了，就扣上他的腰幫助他繼續進出。坎羅每次坐下，體內脹起的莖冠都會刮過淺處的前列腺，然後撐開穴肉，將他填滿。

「哈啊……梅斯，嗯……舒服嗎？」坎羅瞇起眼睛，順從慾望擺動身體，梅斯扣在他腰上的雙手讓他安心，就好像這個人已經穩穩抓牢他，從此不再飄蕩。

而他也已經抓牢梅斯了。

「很棒喔……坎羅是最棒的。」

梅斯也對他笑了，空出一隻手替坎羅做起手活，本來就遲遲未能釋放的性器終於得到滿足，很快在前後的刺激下射出白濁的精液，後穴絞緊的同時，一股熱流也在他體內釋放。

高潮後，坎羅乾脆趴伏在梅斯身上喘氣，一邊念梅斯沒有戴套，自己也沒戴，沾的到處都是實在太過份了。梅斯不知道這過份在哪，不過坎羅很可愛，所以梅斯就揉揉他毛絨絨的頭髮。

互相擁抱一陣子後，梅斯抱著坎羅坐起來，坎羅姿勢的變化狠狠被插在後穴的東西頂了一下，才想抱怨，沒想到梅斯就依著這個姿勢抱住他站起。

「嗚啊？」

突然的浮空，坎羅下意識用雙腿盤住梅斯的腰。梅斯在他渾圓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你怎麼一點也沒變胖，白養你了。」

「那你還禁止我吃巧克力……呃啊，你要抱我去哪啊、至、至少先拔出來！」

坎羅抱緊梅斯的脖子，深怕自己一不小心掉下去，但梅斯在射精後沒有完全垂軟，坎羅感到埋在他體內的硬物每前進一步都頂在他的壁肉上，因為緊張，他又縮緊臀縫，立刻再被梅斯拍了一下屁股。

「不要亂夾，等一下滴出來。」梅斯說，顯然他維持這個姿勢往浴室前進的理由，就是為了不讓精液弄髒地板。

「剛剛才稱讚我最棒，現在竟然打我。」坎羅氣得低頭咬梅斯的脖子和鎖骨作為報復，結果又被響亮地打了一下：「痛、梅斯！你要打架先放我下來，卑、嗚嗯、卑鄙！」

坎羅的罵聲中還夾雜敏感處被頂弄到的呻吟。

梅斯低笑，答道：「你是最棒的，包括拍起來的手感。」

說著，梅斯打開浴室門。

※

說是要洗澡，結果他們又在浴室幹了一次。

梅斯把坎羅放下，先用蓮蓬頭為兩人稍作沖洗後，梅斯在浴缸蓄水。坎羅恢復點精神，從後面抱住梅斯開始亂摸亂揉，說什麼「梅斯你有腹肌啊」、「嗨小美人，給搭訕嗎？」、「唔啊，梅斯小美人，你沒有胸」……總之都是胡話。

梅斯關掉水，轉頭過去吻他。

坎羅亂說話也有些想被梅斯嘴堵嘴的心機，但很快他又後悔了，坎羅想起自己不會接吻時換氣。

很快他又氣喘吁吁地被梅斯壓在牆上背入，整個浴室都是蒸汽，兩人的纏綿的喘息在狹窄的空間迴盪，溫度似乎不斷上升，坎羅的胸口蹭在磁磚牆上，冰涼的感覺反而讓他覺得很舒服。他一邊擺腰迎合梅斯的進入，同時握住自己的性器，再次開始上下套弄。

梅斯在他的背後咬出很多印子，咬在肩胛骨上時，坎羅忍不住繃緊穴口。

「要射了？」

「嗯、嗯……」

他發出舒服的哼聲，梅斯卻在這時抬起他的膝窩，以朝前開腿的姿勢走到鏡子前。坎羅又嚇住了，今天已經是他第二次浮空了——

但他還沒來不及細想，梅斯就大開大闔地抽插起來，面對被霧氣覆蓋鏡子，坎羅只能看到兩個模糊的身影契合在一起。他不住繼續撫慰自己的陰莖，梅斯每一下的插入都頂得更深，沒有支力點的情況下坎羅只能全然承受，穴肉一縮一縮吞吐著體內的物事，梅斯似乎也快到了。

他對坎羅說：「幫我把蓮蓬頭打開。」

「啊？哈啊……為、」話還沒問完，梅斯就停下動作，坎羅只好喘著氣伸手轉開蓮蓬頭，再抬頭時眼前鏡面上的霧氣已經被完全沖去，水波流下，但不影響坎羅清楚看見鏡中的景象——他雙腿大開，庭口貪婪地吞吐梅斯的性氣、每次的抽出都彷彿戀戀不捨般翻出纏繞的穴肉；

他的一手握在自己挺立的陰莖上，另一手無意識地搓揉乳頭，全身泛著淡淡的粉紅，到處都是星星點點的咬痕；

最糟的大概是他的表情，沉醉又迷茫，雙眼矇著生理性的淚，發出呻吟口難以闔上，向無法自理的嬰兒那樣流出唾沫……

「什、什麼……啊、啊嗯，嗚唔……啊！」

他被鏡中自己這副情色又糟糕的模樣嚇壞，竟然就射在鏡子上，位置不偏不倚是鏡中他的臉上，看起來就像……就像被顏射。

坎羅捂住臉。

※

完事後兩個大男人擠在浴缸裡泡澡，坎羅開腿努力清出後穴的液體，雖然梅斯說要幫他，但坎羅擔心幫一幫兩人又乾柴烈火（雖然他們現在都濕答答的），再鬧下去明天都爬不起來上班了。

坎羅一邊挖一邊念：「唉……幹……一直射裡面會不會懷孕啊……」

梅斯：「並不會。」

坎羅：「梅斯，你很不浪漫，還不給人吃巧克力！」

梅斯：「呃好吧，那你會懷孕……」

「不對，是要給我吃巧克力啊！」坎羅偏頭對抱在他身後的梅斯抗議，還是忍不住咧開一個笑容：「好吧，不浪漫又不給我吃巧克力的梅斯，我還是最喜歡你啦。」

梅斯笑著回以親吻。

比巧克力更甜。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