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迷路的旅人

※本文CP為文豪野犬的末廣鐵腸×條野採菊。
※演員設定、OOC、娛樂向。

1-

聽說導演在選角的時候，對末廣鐵腸的首要要求就是能享受醬油拿鐵，加分項是辣椒粉草莓、醬料羊羹、帶殼水煮蛋……

末廣鐵腸試戲就拿到了個超越滿分，並告訴導演，說到美食，他剛好帶了一鍋冰鎮綠豆湯泡菠菜，要給他先進組的男朋友補身體（「菠菜補血的，導演。」），可以分給導演半碗。

2-

「沒有那種事。」見末廣鐵腸搖頭，立原道造鬆了口氣，他就知道那種莫名其妙的選角門檻是謠言。畢竟末廣這樣能打又敬業的演員，閃光點太多了，怎麼可能是因那種異常食癖被選中。

末廣鐵腸：「我帶的是葡萄粥燉蘆筍，而且全部都給條野的，沒想分導演喝。」

立原：「我代替導演謝謝你。」

3-

條野採菊日常不需要導盲杖，是個有獨立生活能力的視障者。但有時他還是會想，如果能像劇中那樣，用其他感官「看」到這世界就好了。

「……例如我現在就很想看看這張蠢臉。」

他雙手捧著末廣鐵腸的臉，拇指在眼下花瓣刺青摩挲。化妝師遠遠喊，要欺負鐵腸可以，不要弄花他的妝啊！條野就回喊我會溫柔欺負他的。

鐵腸說：「不蠢的。」

條野說：「蠢死了，剛剛我吊威亞，是誰試圖站在下面接被導演罵？」

鐵腸坦然：「是我。」他說我怕條野掉下來，吊威亞很難受的，除了考驗平衡，可能勒傷皮膚，一個不好還容易發生危險。

「我什麼我，你也要上去吊，在下面雙手開開接人丟臉死了！」

條野往左右兩邊拉扯這人的臉頰，明明平時敬業又準時，只要是演戲上的要求從不拒絕，怎麼遇到條野的事就掉鏈子。

「條野看唔到，窩要保物你。」

啊啊，真想看看啊。條野採菊忍不住再次這麼想了。好想看看這張蠢臉面對自己的時候，表情有多麼認真又專情。

4-

「所以公路和車站，我們只能追一邊了。」

「不，我們兩邊都追。」

「失敗的人要接受懲罰哦。」

「懲罰是什麼來著？」

喊出發的時候，只有末廣鐵腸站在遠地，專注朝飛起來的條野張開雙臂。

導演沒有怪他，因為群眾演員震驚的表情挺真實的。還請操控威亞的武術組老師特地讓條野採菊降落到鐵腸的懷抱裡。

「安心啦末廣老師，我們可是專業的！」

末廣鐵腸掂了掂懷中面色鐵青的條野，點頭表示肯定。

條野採菊覺得這個劇組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5-

大倉燁子耳朵頭髮上都是血漿，然後沒多久換立原道造眼睛被潑血漿。導演說下一條換條野，一群獵犬包括福地興沖沖圍上來，圍觀特效化妝師工作。

「我會在條野先生的腰部綁這種小血袋，只要福地先生一攻擊，血袋就會全部一起炸開。」

「喔喔喔！好帥！」

「立原拍揭開隊長黑幕時沒有用嗎？」

立原解釋：「那是隊長的劍上用裝置，一甩就能把血漿糊到我眼睛上。沒有用這種拉式血袋。」

小文繞過來關心條野採菊的屁股狀況，她感覺剛才對戲時末廣刺那下真狠。被燁子拎走說不要在意小情侶間的把戲。

鐵條在跟福地源一郎聊關於演技的事，轉頭就看見條野重新扣好軍服，正活動四肢確認血袋不會妨礙等等的打戲。鐵腸望向他們隊長，後者立刻舉起雙手笑道：「我會很小心，絕對不會傷到條野。」

末廣鐵腸說他會在一旁好好看著的，他說：「福地先生，也要注意安全。」

福地打趣：「鐵腸啊，在這種語境下這種話就等同於『你給我小心一點』哦。」

「我不是那個意思……」

「哈哈哈哈。」

6-

無數來自未來的刀刃刺穿條野採菊的身體，鮮血噴濺，那人像殘破的蝴蝶、又像雨後的落花，用盡全力完成此生最後一次喘息，嘎然而止。

條野的演技很好，即便異能力還需要後期處理，他仍將從假意服從到猛然反擊的心境變化，竭力掙扎後發現無法偷跑的慌亂，還有想起自己留有後手、最後的釋然，表現的十分細膩。

就算拍攝現場架滿燈和器材，工作人員來來往往，末廣鐵腸見這一幕時仍感到心臟被緊緊捏住。

好想抱抱條野。

幸好是演戲，條野沒有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消失。

等條野拍完後，他要立刻去抱抱條野。

7-

結果條野採菊不給抱，他說：「血漿黏答答的，我要去洗澡。」

「……」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就算我看不到，還是知道鐵腸先生正用可憐狗狗的眼神看我。」

「條野。」

「嗯？」

「我好難受。」

即使那是演戲、是假的，還是好難受。

條野採菊嘆氣，他想了又想，最終在鐵腸露出的一截小臂上用沾血漿的手指畫了小小的心型。

「先給你這個。」條野說：「抱抱等洗完澡補給你。」

8-

「我覺得吸血鬼芥川跟條野先生認真討論拍攝的樣子好好笑。」中島敦跟泉鏡花說：「我現在沒辦法直視芥川說話，會笑出來，然後他會打我。」

鏡花說自己不會笑，可是很想跟芥川合照。

隔壁監獄片場休息時間的太宰治捂著臉，從指縫看到中原中也，又笑得直打滾，被中也一路踢著滾到這邊片場。

立原對敦說，按照劇情，他也該有個吸血鬼限定皮膚吧！

燁子小姐說條野也要，也給條野一個吸血鬼造型！

末廣鐵腸說他願意捐血給吸血鬼的條野喝。

9-

聽說條野採菊本來不會被選中的，雖然視障完全無礙於條野的演技，但因為這部戲打戲很多，導演更傾向找視力正常的演員演繹盲人。

可是條野剛試演，導演立刻就拍板定案了。

只能是他。

「條野，恭喜殺青——！」

其實剛拍完被芥川拖離場的戲後，導演立刻給條野採菊塞了紅包。給有死亡戲的演員紅包去穢氣是片場慣例了，就算芥川龍之介這種不知死活的情況、或太宰治那樣假死，都能拿到紅包。

不過當條野清潔完血漿回到片場時，劇組所有人竟拿著蛋糕和鮮花圍上來，一方面慶祝他本季戲份殺青，另方面也是替他補過生日。

被拉著拍了好多照，所有人都笑笑鬧鬧著，有些人剛拍完打戲還帶著傷妝，畫面看上去格外割裂。但沒人在意那種事——因為那只是演戲而已啊。戲裡世界的愛恨情仇、生離死別，在下戲後都會隨場記版合攏而消散。

一日的拍攝結束，末廣鐵腸和條野採菊並肩走回劇組下榻的酒店，鐵腸先生一手抱著劇組送條野的殺青花束，一手牽著公開交往的男友，向他解釋這束花的模樣。

鐵腸皺鼻子：「紅的、綠的、白的，但顏色很不和諧。」

「鐵腸先生，我永遠不會忘記你送我的玫瑰花束，為了顏色統一，拔掉花瓣只剩葉子和莖的事。」

鐵腸很開心，條野竟然對自己送的禮物念念不忘，他補充：「我還剪掉了刺，刺有點偏黃。」

條野笑著晃晃兩人牽在一塊的手：「鐵腸先生是毫無藝術性的笨蛋。」

鐵腸振振有詞：「條野就喜歡這樣的鐵腸先生。」

「是是，我就喜歡。」

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的好長好長，就像未來將同行的時間那樣……

10-

末廣鐵腸猛然驚醒。

他在破敗的機場廢墟醒來，在與宮澤賢治戰鬥後，他短暫失去意識，這期間似乎夢見許多光怪陸離的事，但鐵腸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只記得與條野採菊並肩走在回去的路上，手牽手的溫度非常真實；愚蠢的自己沒有輕易弄丟搭檔，條野會罵他、也會說溫柔的話哄哄他，他用這雙眼睛親眼見證劍貫穿那人的身體，然後那人爬起來對他露出安撫的笑。

沒事啦，沒事啦，鐵腸先生。

可那只是模糊不清的夢而已。

末廣鐵腸低下頭，就見手臂上有塊心型血污，那瞬間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那是演戲、是假的、是夢。

這齣大戲還未結束，即便演員逐個下場，他們仍得拼盡全力誦讀台詞。

獵犬最強的劍士重新握緊劍，朝戰場奔去。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