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CP為羽宮一虎/松野千冬無差。

※九卷軸,千冬去世、武道重新回到過去後的一虎。千冬家人私設有、囚禁、很無厘頭。

羽宮一虎最後留下關於松野千冬的事物,是沾在雙腳鞋底的血。其餘還有千冬留給他的房契、戶頭裡的一大筆錢、千冬寫給母親的道歉信、少少幾張場地圭介的照片和非常多貓的照片(在ペケJ去世後,千冬陸續養過幾隻貓,但當他的復仇逐漸接近核心,千冬再沒養過貓。因此一虎只看過照片)、冰箱裡買來配啤酒的毛豆、千冬奉為經典並數次向一虎傳教未果的少女漫畫,還有,還有……還有。

什麼都沒有了。

羽宮一虎只救出了花垣武道,結果武道卻被警方帶走不知去想。他渾渾噩噩過了幾天,幾乎沒能入眠,無數種與稀咲鐵太同歸於盡的方式在腦海中充斥——潛入稀咲的據點刺殺他、從黑市購買炸彈進行自殺攻擊、毒殺、狙擊、縱火……——但他只有一條命,若要以命換命,就算瘋癲也必須謹慎小心。

這是場地留給他的命,接著承載了千冬的。

又過了幾天一虎跌跌撞撞到浴室,洗漱更衣、刮去鬍子整理頭髮,他想起千冬告訴過他『我們的首要目標是守護場地哥珍視的那個東卍,第二才是對稀咲復仇。』

『雖說消除稀咲的影響力,是改變東卍現況最快的方式,但我覺得這兩件事還是要分開看。』

松野千冬那時是什麼表情呢?一虎已經記不清楚了,但他仍記得千冬認真對他說:『如果復仇會讓場地哥的寶物受到傷害,那就算稀咲死了也沒有意義。」千冬戳了一虎的額頭:「你這個場地哥的寶物,要好好活著知道嗎?』

松野千冬是大笨蛋,根本什麼都不懂。

然而因為這段對話,一虎放棄與稀咲同歸於盡的打算。但為此他陷入有別於前幾日的憤怒、更深的無力——他不覺得現在的自己能改變什麼了。別說重整東卍了,十二年過去,他是誤開龍宮寶箱的浦島太郎,是被遺忘的人。場地的自刎讓他得以重新讓東卍接納,而罪惡感使他遠離。游離在時光之外的浦島太郎,又能做什麼呢?

松野千冬甚至沒有遺體可以舉辦喪禮,警方紀錄上他只是「失蹤人口」而非「死者」,未免牽連到母親,千冬很久都沒有與家人聯絡了。

一虎害怕寄丟,親自將千冬的家書送到松野家門口的郵箱,在不遠處確認千冬的母親收到信了才離開。

他不知道千冬在信裡寫什麼,但一虎猜想很大的機率不會寫千冬自己可能涉險遇難的事,或許告訴母親要到國外發展生意,或者說工作忙,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回來。

當一虎走到公寓樓下,忍不住又抬頭看了看場地家的那層。因為一虎的家庭十分糟糕,場地有段時間時不時把一虎窩藏在他家裡,兩人湊在一起看新發售的漫畫雜誌,後來場地的母親也多少知道了羽宮家的情況,總很親切地招呼他一起吃晚餐。

一虎低下頭,他需要用上全身的力氣才能邁開腳步離開這夢一般幸福的曾經,即使後來這份美好受他的愚昧包裹上層層血腥與疼痛,他仍無法抑制這份貪求。

「……請、請問您是投了這封信的人嗎?」女性氣喘吁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一虎猛然回頭,就見到松野千冬的母親,正拿著那封拆開的信,想來是已經讀過了。

一虎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承認否認都不合適,卻見那個與千冬眉眼相似的女人急切問道:「千冬他……最近過得好嗎?」

「我知道那孩子有自己的理由,沒辦法回家,也不能常常和我聯絡……」松野家的母親一口氣說了很長一段話,差點沒喘勻氣,她說:「但麻煩您告訴千冬,記得好好吃飯、無論發生什麼事,媽媽都會等他回家。」

一虎沉默,他該如何在這樣包含期待與關切的、屬於母親的目光下說出謊言呢?最後他只能點點頭,答:「我會盡力轉告的。」

這略有難度,他將去的地方高機率是地獄,千冬那人恐怕會到天堂歡欣鼓舞地找他的場地哥。

松野母親連連道謝,最後說:「您是千冬信中常常提到的朋友對嗎?千冬說他的朋友脖子上的虎紋很帥氣,還會做飯給他吃。謝謝您關照我家孩子。」

一虎愣愣地點頭,輕聲說:「還請您多保重身體。」

松野母親笑起來,笑著時跟松野千冬更像幾分,她說:「您也是,好好照顧自己。」

……

當晚回到千冬的住屋(現在已經登記了一虎的名字),一虎難得沒有借助酒精與安眠藥,早早睡去。

他做了一個糟糕的夢,無論內容和時機還有夢中出現的松野千冬都糟糕到不行。

夢裡一虎把準備去涉險的千冬鎖在家裡床上,像典型的病嬌為愛囚禁的場景。千冬伸手碰了碰腳踝上的鐐銬,抬頭問一虎既然都是圓形,能不能換成甜甜圈。

「……都這種情況了你還能跟我開玩笑!」

「就是,一個喜好問題。貓型鐵鍊我也可以勉為其難接受……」夢裡的千冬還沒說完他的蠢話,就被一虎壓制在床上。一虎首先回應他的要求:「甜甜圈不行,會長螞蟻;沒有賣貓型鐵鍊這種東西,會給你貼一些貓咪貼紙。」

即使被一虎完全壓制,千冬仍舊面色如常:「那一日三餐一虎君都要端進來給我吃、會去工作養我,我每天只要咬被角忍受你色色的虐待,還會被破破爛爛地公主抱去廁所洗澡……!」

「你其實很期待吧松野千冬!」一虎氣死,扯著他的臉頰低吼:「你知不知道,你死掉的時候,我有……我有多麼後悔……」

「一虎君……」

或許是因為這只是個夢,壓抑在潛意識的渴望與痛苦一下爆發出來,一虎把臉埋在千冬胸口,不想讓他發現自己在哭。

「我想讓東卍回到以前的樣子,沒有阻止你、害你死掉了……」

「這不是一虎君的錯、」

「我沒有勇氣說出『不要去』的請求,因為我無能做到千冬能做到的事……愚蠢地幻想一切都會順利,努力終究會有結果,直到——」

——直到松野千冬的離去,重拳般打醒他的幻夢。

一虎泣不成聲,自尊心極高的他很少在千冬面前流淚,但反正這是個夢,他便任由淚水浸濕千冬白襯衫的前襟。

千冬抬手撫摸一虎的腦袋,結果銬在手上的鐵鍊叮鈴噹啷一陣響,還差點砸到一虎的背,兩人都挺尷尬的。

千冬說:「囚禁實在不是個好方法,有點行動困難。」

一虎認同,但還是在千冬說出「而且很多體位都不能做——」這種糟糕話之前,吻上他的嘴唇。

我好想你。

我需要你。

我不要你離開。

拜託了,荒唐也好、逃避也罷,不要讓我從夢中醒來。

千冬加深了這個吻,手指一下下梳著一虎的頭髮,像在安撫一個傷心至極的孩子。一吻結束,兩人沉默對視,然後千冬又主動湊過去吻他,像是這樣的親暱永遠不會結束,一來一往重複著擁抱與親吻。

不是一虎君的錯,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謝謝你一直以來陪在我身邊。千冬輕聲重複著告訴一虎。謝謝你、活著或許會很痛苦,但就算是為了場地哥和我,一虎君還請、晚一點來找我們吧——

「因為一虎君是場地哥的寶物。」千冬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是我的寶物,知道嗎?」

「千冬大笨蛋,根本什麼都不懂!」一虎在千冬的脖子上努力種草莓,務求松野千冬就算到天堂也會被天使側目。

「好好我不懂——你不說清楚我怎麼會懂啊,一虎君這個麻煩男友!」千冬掰著一虎的頭,也去咬他的脖子,並沒有種出曖昧草莓的意思,單純就是咬。

明明是夢卻還是這麼痛,一虎一邊唉唉叫,一邊大喊:「千冬是場地的寶物,也是我的寶物!痛痛痛你給我鬆口!」

千冬心滿意足欣賞自己咬出來的齒痕,然後又反覆親了親那個紅腫的牙印。

他說,一虎君,暫時——暫時而已哦,要道別了。

「好好吃飯,好好照顧自己。」

「……嗯。」

「啊,最好養隻貓,對心理健康有所幫助。」

「那只是你的個人喜好。」

「一虎君。」

「嗯?」

千冬又親吻他,說:「我很愛你。」

……

一虎醒來時滿臉淚痕,他胡亂抹了把臉,回想起夢的內容,總覺得真實又荒謬。

直到他在浴室鏡中看到脖子上新鮮的齒痕。

……松野千冬直到最後都還是個大笨蛋。

「……去旅行幾天吧,千冬說過想去海邊。」他自語:「回來之後,再考慮要繼續復仇,還是養貓。唔,我能養好貓嗎?」

羽宮一虎說著,抬手按上頸側發疼的齒痕。

——這種話只說一次哦,無論在天堂的哪裡都給我認真聽好了。

「……千冬,我也很愛你。」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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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瑜兒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