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迷路的旅人

這天梅斯看起來特別煩悶。

坎羅見他埋首在一堆報告紙中，不禁擔心梅斯如果燒起來，這些物資統計和財務規劃的報表都會付之一炬。

「你回來啦。」梅斯抬頭，揉揉眉心，「今天順利嗎？」

坎羅想想答：「算順利，交涉之後那家罐頭場願意跟我們買賣，雖然廠長不想跟燃燒者扯上關係，但廠長太太勸服他了。」坎羅頓了頓，「他們六歲女兒也是燃燒者，藏在家裡。我告訴那位太太說，哪天藏不住了，我可以帶走她。」

「太好了，」梅斯的表情終於舒展一點，「糧食問題再不解決，聚落都要暴動了。」

「有人對你不客氣？」坎羅挑眉。

「他們怎麼敢，只是抱怨的大聲點。」梅斯笑，沒再多說這事：「說起來坎羅你很厲害啊，一次就成功，就說了我不去也沒問題的。」

坎羅坐到梅斯桌上，「不行不行，我跟廠長談可是耗盡這輩子的耐心，看到他那種嘴臉我火都起來了……呃，這是比喻，沒有真的燒。」

梅斯把手疊在坎羅手上。

「平常看你跟人交涉都很遊刃有餘啊，連偶爾發怒也是演出來的效果……不行，這我真的做不來。」坎羅用另一隻手蓋住梅斯的手，「少了梅斯是不行的。」

「聽你這麼說真令人開心又擔心。」

「擔心什麼？重要的軍師兼首領夫人，我會好好保護的！」

「你才是首領夫人呢。」

坎羅：「我們可以都當夫人。」

梅斯：「就不能都當首領嗎。」

※

梅斯要坎羅盡快告訴所有人新一批物資很快會送到的消息，但在他們還沒來得及宣布前，有些人已經失去耐心。

配給不足，部分燃燒者躁動起來，有些人甚至直接對梅斯叫囂，怨恨首領要活活餓死他們。

梅斯本來是去統計缺乏的物資，準備下一次瘋狂燃燒者們進城鎮時補給，卻沒想到會遭這麼直接的謾罵與抱怨。

「成為燃燒者已經夠倒楣了，每天還只能吃乾麵包，這種生活誰受的了！」

「你們自己吃香喝辣的，卻讓我們在這種破地方挨餓！」

梅斯恍若未聞，逕自朝存放物資的倉庫走去。

「坎羅老大和梅斯老大跟我們吃的都是相同的配給！」一個少年大聲反駁：「老大他們本來就沒義務照顧我們，能被保護就足夠感激了，如果你們嫌吃的不夠，就自己去城鎮買啊！」

抱怨的中年人說：「你明明知道有多危險！」

「那老大他們就不危險嗎？」少年憤怒起來，他是被梅斯從普羅米波利斯救回來的燃燒者，那時梅斯與坎羅正變裝分頭在城鎮採購物資，麵包車上載了滿滿的食物，剛巧見到少年被冰凍警備隊追捕，梅斯便披上裝甲、把少年拎上黑色重機，帶他回到這個聚落。

中年人辯論不贏，咬牙許久，終於吐出一句：「……他們只不過是為了自己愉悅的惡徒。」

「這樣的話，我這個惡徒殺了你也沒關係吧。」坎羅不知何時走進居住區，咧嘴露出一個笑容，笑意中帶有瘋狂與殘酷，梅斯回頭看他，那個笑其實並無惡意。

中年人嚇得跌坐在地，坎羅彎身對他低語：「畢竟你，讓我現在很不愉悅啊。」

眾人噤若寒蟬。

梅斯見時機已到，便朗聲宣布新物資即將流入的消息，也鼓勵燃燒者們利用發火能力製作可販賣的加工品，只要對大眾有功者，就能得到更好的配給。

「太好了……」

「我就說老大不會拋棄我們！」

原本沉悶低落的燃燒者聚落終於又重新運作起來，梅斯被坎羅攬著脖子拉出去，一到沒有人的角落，坎羅就抱住梅斯。

梅斯說：「首領，演得很厲害啊。」

「我不是演，」坎羅把臉埋在梅斯的頸窩蹭，「他們罵你。」

「沒事，再罵也就那樣了。」梅斯回抱坎羅，「不要不開心，嗯？」

坎羅忽然把梅斯攔腰扛起，往外走去。他說：「你才不要不開心！到時候掉頭髮！」

「喂、要帶我去哪啊？這個姿勢肚子壓到好疼——」

坎羅越走越快，最後跑起來：「帶你去飆車！飆到爽為止！」

「好好好，那先放我下來……嗚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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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續一：結果還沒上車，梅斯就被坎羅晃吐了。梅斯說，原來跑起來的坎羅比飆車還暈。

後續二：從此坎羅改用公主抱，而不是像扛米袋那樣扛梅斯，但還是被屬下取笑像綁了壓寨夫人回來的山賊。

後續三：某天坎羅有了重要的發現。

坎羅：梅斯，我想到了！我們其實可以同時當首領也當首領夫人啊！

梅斯：好，但這個不用在開會時提出來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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