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羅與梅斯帶領數十名燃燒者,已經在這山洞裡躲了一週。
本來就很少的食物早已經吃完了,冰凍警備隊勸降的擴音廣播早晚不斷迴響,直到昨天終於停止,但沒有人敢離開,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引蛇出洞的騙局。他們已經被騙過太多次——只要願意投降就能過上一般人的生活、招出藏身處與同夥即可免罪、警備隊不會對沒有武力的人使用暴力——謊言如此美好,只可惜內裡包裹毒藥。
「按慣例,再撐半天他們就會撤……」梅斯低聲說,他們每個人都餓的手腳發軟,幸好這個山洞有伏流,否則沒有水源的情況下,他們不可能撐過三天。
「為求安全,我們明天晚上再離開。」梅斯說,人們紛紛點頭表示同意,他就熄滅掌上照明用的火焰,山洞歸於沉默的黑暗。
梅斯往後靠在山壁上,他感覺有人點點自己的肩膀,那是坎羅。坎羅拉過梅斯在他腿上躺下,說實話坎羅的腿瘦巴巴的,躺起來沒比山壁好到哪去,他只更明顯感受到身體的沉重。但坎羅的手指安靜摸索他的臉,沿著額頭、鼻樑最後碰到嘴唇,確定位置後,他就把一個甜甜的東西往梅斯嘴裡塞。
那是半塊巧克力糖。
梅斯也伸手要摸坎羅,手伸到半途就讓坎羅抓住,碰到他上揚的嘴角。
隔著一片黑暗都能想像這個人笑的一臉得意。
坎羅在他掌心上寫:一人一半。
梅斯無聲嘆息,巧克力的滋味在口中化開,好甜。他其實沒感到特別飢餓,只是空腹帶來強烈的胃痛讓他無法忽略。
坎羅似乎知道梅斯胃痛的老毛病又犯了,手覆蓋在他的腹部上,傳輸火焰。
梅斯在坎羅的手背上畫了個叉,要他別在無用的事上浪費力氣。
坎羅用另一手在梅斯臉上畫愛心,畫了很多個。
※
下班回家時坎羅就看見梅斯躺在沙發上,一手捂著胃,半睜著眼說你回來了。
「我回來啦。」坎羅把手上東西放下,裝了溫水又翻出胃藥。他問梅斯:「你有沒有吃午餐啊?」
「沒有,一早就開始痛,吃不下去。」梅斯爬起身吃藥,坎羅在他身邊坐下,拍拍自己的大腿要梅斯躺。
坎羅說:「看樣子吃胃藥沒什麼用,唔,還是問問隊上有沒有推薦的醫生好了。眼鏡看起來一副也會胃痛的樣子。」
「眼鏡?」梅斯躺下,坎羅的腿還是一樣難躺,養不出肉。
「雷米。」
「隊上一堆戴眼鏡的……」
「梅斯,那一個是墨鏡一個是護目鏡。」坎羅說,一邊把手覆蓋在梅斯的肚子上。他已經不能用火焰傳送能量了,但坎羅的體溫偏高,手掌心暖呼呼的,對胃痛還是有舒緩效果。
「這樣啊……」梅斯說:「每次你這個動作,我就想到融在你口袋的半塊巧克力。」
那時他們終於要潛行離開山洞,坎羅說他還有巧克力要分梅斯,掏掏口袋卻沾了滿手黏糊,拿出來看是包在糖紙裡的半塊巧克力。
坎羅面露懊惱,說怎麼融了,本來想留下來給梅斯吃的,
梅斯淡淡問,不是說一人一半,你沒吃?
見坎羅支支吾吾,梅斯好氣又好笑,知道了坎羅給他半塊,另外半塊還要給他。
坎羅也想起那件事,脹紅了臉說:「誰知道巧克力會融化。」
「你的體溫那麼高,又是燃燒者,當然會融。」梅斯伸手在他臉頰上畫了個心,「笨蛋。」
坎羅不想說話,在梅斯臉上也畫了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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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續一:隔天換梅斯上班,買了一大袋巧克力糖回家,是當年山洞裡吃的品牌。
坎羅:胃不好的人不能吃太多糖啦。
梅斯:我沒有要吃喔。
坎羅:你買給我吃的!
梅斯:不是,買來看著懷念你當年的蠢……純真。
後續二:因為巧克力糖是拿來看的,梅斯不吃,坎羅也不能吃。坎羅只好偷偷藏在口袋偷渡回房間。
後續三:梅斯洗好澡回房,見坎羅手忙腳亂的要把巧克力塞回口袋,結果又沾的滿手。
坎羅:我不是,我沒有!
梅斯拉過他的手,含住手指,伸出舌頭捲去上面的巧克力,輕咬指縫、舔拭掌心。
梅斯:你有沒有?
坎羅:……有、嗚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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