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迷路的旅人

※本文CP為《GoodOmens》的加百列/別西卜，無差。

地獄的王子殿下坐在屬於他的星球上，這是一顆在火星與木星間的小行星，與許許多多行星一起在小行星帶的軌道公轉。

這是一顆無趣的行星，直徑約兩公里，沒有玻璃罩中驕縱的玫瑰、沒有吞吃星球的猿猴麵包樹、更沒有乘著大雁進行宇宙旅行的少年。

只有一位對職業生涯感到倦怠、超過千歲不止的墮天使。

他當然可以說這是他的星球，即使沒有人知道，別西卜仍可以宣稱整個太陽系的星星都被他殖民。雖然整個世界是上帝所創，但他是墮落的惡魔，適當反抗也是工作。

「這顆B612是我的。」別西卜說：「隔壁還有很多顆，你別上來煩我。」

「聽說你已經曠職了三天。」

加百列輕盈跳到地面上，收起三對羽翼，別西卜才總算覺得他不那麼礙眼。

「地獄的蠢貨太多，得讓他們優勝劣汰、適者生存。等剩下不那麼蠢的，我再回去。」別西卜把慣常的軍裝外套扔在一塊岩石上，內裡修士領的襯衫看上去很規矩，但在那之外有件難以忽略的網衣，讓他頓顯叛逆。

加百列沒有回答，他正在找塊乾淨的石頭坐下。

別西卜皺眉：「你已經確認我不是在做什麼秘密計畫——事實上我也沒興趣在空蕩蕩的星球浪費心力做建設——天使長，你該離開了。」

「我不。」加百列微笑，他終於找到滿意的石頭坐下，正是別西卜坐著的那顆，兩個超自然生命緊挨在一起。

「理由？」別西卜在休假，他懶於在無人的地方和加百列進行沒意義的爭鬥，乾脆起身把整個石頭讓給對方。

加百列用感性的嗓音道：「這裡有我的玫瑰。」

別西卜：「這裡沒有大氣層，沒有生命，更不會有玫瑰。」

加百列剛要開口，別西卜又說：「還有，這是我的星星，無論玫瑰還是一粒灰都是我的，就連你屁股下的石頭，我都會收租金的。」

「租金怎麼收？」加百列問。

別西卜想想後答：「你扮成我，去地獄加快下他們的適者生存。」

加百列皺鼻子，從石頭上起身，他可不想跟除了別西卜之外的惡魔有瓜葛。

特別的永遠只有他的地獄王子。

「那玫瑰怎麼賣？」

「我這兒沒有玫瑰。聖埃克蘇佩里寫的是故事書。」別西卜攤手，「你恐怕要失望了，就像大多數對B612星球抱有不實想像的人類那樣。」

「我對人類杜撰的星球形象沒有任何想像。」加百列說：「我眷戀的只有這星球上玫瑰的芬芳。」

別西卜簡直要氣得跳腳，這個天使無法溝通。

「沒——賣——玫——瑰！」他拉長話音，「滾去花店，或用奇蹟變一朵！當然，首先離開我的面前。」

加百列竟然真的乖乖離開了，別西卜有些訝異，但沒多想。他B612上又待了三天，安靜、沒有硫磺灰、更沒有傻瓜屬下和麻煩天使的地方太過美好，直到屬下聯絡他，別西卜都不怎麼想回地獄。

但這終歸是上帝偉大計畫的一部分，包括他的墮落、他在地獄的千年沉淪，或許還包括他與加百列永遠不清不楚的感情。

真是糟透了。

或許因難得惆悵，回到地球時，別西卜傳來簡訊給加百列。

『鳥人，買到玫瑰了嗎？ 』

加百列的回覆很快傳回。

『不需要買了，我的玫瑰剛剛回到地球，正準備坐上他的王座。 』

別西卜知道對方的意思，但他永遠不會、不該、也不能承認。

『你的玫瑰早已經不是玫瑰。 』

傳完這條訊息後，別西卜想關掉手機，但加百列的回覆來得太快，他仍是讀到了。

『但他依舊美麗。』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