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迷路的旅人

※又到了寫紓壓用白癡文的時候……

1-擁抱

　　西昂雙手從克萊爾的臂下穿過去，把他抱起來，有點像是給小孩子抱高高的姿勢。但被抱的一方卻比抱人的一方高，歪著頭露出有點傻氣的表情，那畫面看起來頗為滑稽。

　　「好厲害啊，西碳真的能把我抱起來！」克萊爾雙手雙腳開心的亂揮，然後因為動來動去，被猛然放手的西昂摔在地上。「嗚……好痛，但西碳真的好厲害，好輕鬆就能把克萊爾抱起來。」

　　他揉著摔疼的股部，仰頭對西昂笑。

　　後者哼哼了一聲，揚起得意的笑，「那是當然，因為我的鍛鍊比你多。」

　　「喔喔——！那西碳可以抬起多種的東西呀？」

　　「唔，以前的話，可以拖著一噸重的魔獸甩來甩去。」不過那是依靠魔法就是了。

　　「哇哇好厲害……不過一噸是多重呀西碳？」

　　「大概二十個你那麼重吧。」

　　「二十個克萊爾，好多！」

　　「應該說好重，笨蛋。」

　　「嗯！二十個克萊爾好重！」

　　「一個克萊爾也好胖。」

　　「咦，不是好重嗎？」

　　「是啊，好重。」

　　【但即便再沉重，他仍願意將他的一切擔負起來，甘之如飴。】

FIN

2-親吻

　　克萊爾常常在想過朋友間到底能不能親吻——不是親臉頰也不是額頭，特指嘴唇——在那個模模糊糊的、窗外雨聲瀝瀝的清晨之後。

　　那天他剛醒來，半閉著眼睛不想起床。因為雨聲，他猜今天的雨一定很大，這樣的話就沒辦法出去玩了。西碳討厭下雨天鞋子和褲腳被弄得濕答答。

　　然後他的床沿陷了下去，西昂俯身叫「喂，克萊爾起床。」，然後親了他一下。

　　「咦、再讓我睡十分鐘……咦咦？」克萊爾下意識回答。

　　「三秒內給我起床。」西昂別過頭，用手背擦擦嘴巴，「嘖，忘了你還沒刷牙……」

「啊？」

　　「意思就是很噁心。」

　　克萊爾不懂西昂的意思，枯腸索肚回想相關記憶後，只想到兩人約六歲前他偶爾會親親西昂的臉，也不免曾嘴唇碰嘴唇。

　　『好噁心，會吃到口水』當時的小小西昂推開克萊爾。

　　『才不會呢，我有把嘴巴閉緊。』他蹭蹭西昂，小朋友軟軟的好可愛喔，『這是友情的證明，代表克萊爾最喜歡西碳了喔！』

　　『噁……』

　　『啊咧、明明西碳不是小嬰兒卻吐奶了？不要全吐在我身上啊！』

　　『沒有全吐，大約三分之二而已。』五歲的孩子用克萊爾的衣服擦擦嘴巴，啊的確，還有一點灑在床單上呢——不對啊？

　　『克萊爾去洗床單。』西昂說。

　　回憶就此告一段落。

　　所以……西碳是懷念小時候了嗎？那些年純純的友情證明啊……

　　原來如此，克萊爾覺得自己真聰明，搞不好都可以去當偵探了。

　　想通後克萊爾很快就忘了這件事，西昂也沒再提起，日子依舊一如平常地過下去。

　　直到有天西昂碰見渾身是傷的克萊爾，兩人無語對視了五秒，後者猛然哭著「西碳西碳——」朝前者跑去。

　　「你怎麼……」

　　「今天跟雷克締結友情的證明，然後被媽媽さん揍了……」克萊爾委屈地說，「明明記得以前都會跟雷克一起玩的嘛，為什麼……」

　　西昂一開始還以為好友跟哥哥之間存在心結之類的，有些緊張，但再三詢問後——

　　「你親我哥？」

　　「還沒碰到就被媽媽さん吊起來了……嗚呃，西碳你幹嘛！」傷上加傷，克萊爾都快哭了。

　　西昂扯住他後腦勺的頭髮，雙唇壓上，兩人的鼻子差點撞在一起，牙齒也嗑的很疼。

　　「唔……嗯、嗯……」這個吻很長，沒多久克萊爾就開始缺氧，想把壓在自己身上的好友推開，「西碳、放……」才推開一點又被吻上，上唇還被咬了一下。

　　最後西昂放開他，用手背抹去嘴角漏出的一點唾液，那個畫面看起來相當色氣——當然克萊爾大概不懂色氣是什麼。

他只是大口大口喘著氣，一瞬間感覺心跳漏了一拍。

　　「克萊爾，親吻不是友情的證明。」西昂的指尖輕觸帶著微笑的唇，「就是因為不想在跟你做朋友，才會親你的。」

　　事隔幾天後，西昂接到阿魯巴的魔法訊息——

　　「西昂，克萊爾跟我哭訴說你跟他絕交了，怎麼回事？你們吵架了嗎？」

　　「……」

　　西昂覺得心很累。

【關於喜歡上一個笨蛋這回事。】

FIN

3-牽手

　　從小到大，幾乎沒有一個人站在「長輩」的位置教他該怎麼做，一路走來只靠自己跌跌撞撞摸索。

　　失去了母親和兄長，比他稍稍年長的玩伴克萊爾十分小孩子心性，身為父親的露基梅德斯又是那副德性，後來遇到二代魔王，從外表看來兩人如同父子，但實際上這對「父子」關係卻是倒過來的——年少的西昂就這樣拖拉著什麼都不懂的二代，努力朝「成熟」的路上走去。

　　後來，似乎沒有後來了。

　　在不帶任何情緒斬殺魔物時，西昂曾以為自己已經足夠成熟；在自墜封印的那一刻，西昂曾以為自己再不可能更往前一步，將永遠停步於此；千年後他睜開雙眼，愕然地發現他還得繼續走下去。

　　這次又能走到什麼時候？

　　沒有答案。

　　克萊爾知道西昂又心情不好了，他的玩伴時常會突然陷入低落的情緒中，不言不語，鮮紅的瞳孔籠上一層陰霾，酸人罵人會慢半拍，打人也比較沒力氣。

　　兩人此刻走在某城鎮的市集中，叫賣聲和喊價聲此起彼落，因為逢假日的緣故，大人拉著小孩都出來逛街。一開始他們逛的很愉快，西昂也毫無異樣，但每次都是這樣，一點預兆也沒有，西昂的走路速度忽地慢了下來，雙眼似乎不再看向前方，而是看往不知何處的幽暗所在，凝視著、陷落著……

　　西昂看見了什麼？

　　西昂在想些什麼呢？

　　沒有答案。

　　最難過的大概是沒能和西昂一起長大，比較難過但其實也沒有真的很難過的大概是他其實沒有長大——對克萊爾來說。

　　看著站在人群中的西昂，那種莫名的距離感讓克萊爾感覺很不舒服，於是他向前走去，握住西昂的手。

　　「西碳。」

　　「……」西昂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困惑的視線移到克萊爾身上，「怎麼了？」

　　「我怕走丟，牽手好不好？」

　　「不好。」

　　但直到最後，兩人的手也沒有放開過。

　　【他不知道該往哪裡去，但至少有他陪著一起走。】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