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迷路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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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傳說故事所以就粗略的設定一下，右國是東方世界，左國是西方世界。

　　我是一個寂寞的、無人重視的魁儡國王。

　　親愛的朋友，當你看到上面那句話，就代表你已經成為我的朋友了。

　　在這個識字率不到百分之三的窮困小國家中，能有幸接到這封由放飛了的信鴿載送的信，還能看懂我所寫得字句，就代表我們是很有緣分的吧。

　　所以，親愛的朋友，請和我做朋友吧。

　　雖說你一定不會相信，但我就是左國名義上最偉大且最有權勢的存在——左國國王。但事實上，我只不過是受制於大臣和母后的親戚們的魁儡罷了。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我只有十四歲呢？

　　就算知道這個國家正在逐漸傾頹，我還是什麼也做不了。

　　說出口的話無人傾聽，伸向前的手卻握不住任何事物。

　　我是一個寂寞的、無人重視的魁儡國王。

　　但親愛的朋友，若你回信的話，我或許就不會那麼寂寞了。很抱歉這封信是這麼的灰暗，希望你能告訴我一些快樂的事。

　　左夕　敬上


　　右玄駒摸了摸潔白的信鴿，信鴿舒服的發出咕咕的聲音，還很可愛的瞇起牠那對小眼睛。右玄駒笑了笑，再度攤開他早已讀過十來遍的信。

　　「『親愛的朋友』……嗎？」他喃喃自語，不大的聲音在陰暗狹窄的房間發出模糊的回音。右玄駒拿著筆，乾瞪著鋪在桌上的乾淨信紙，卻遲遲不敢下筆，「如果真的回了信，會不會被當成通敵呢？而且對方還是偉大的『那一位』……」

　　啊，即使是自言自語也擔心落人把柄呢。自己果然是可悲的膽小鬼。


　　我是一個孤單的、無話可說的膽小鬼。

　　親愛的朋友，很高興收到你的來信。與其說是緣分，不如比喻作命運還來得更為貼切吧。

　　偉大的國王陛下（我並沒有任何一點諷刺的意思），容我介紹我自己，我是右國的廢太子，右玄駒。

　　雖然能交到朋友是件值得開心的事，但若你不想被誤會成與敵國私通的話，就別回我的信了吧。

　　順道一說，並不是只有年紀小的人才會成為魁儡。我今年十九歲，算是個大人的，卻還是一個被壓碎在他人權利欲望下的破娃娃。

　　快樂的事嗎？從我牢房的小窗望出去，能看到許多不知名的植物。再過不久，春來時，就能看到很多美麗的花朵了。我很期待呢。

　右玄駒　敬上


　　包裹在華服中的纖細手肘支撐著腦袋，年輕的孩子帶著淡淡的笑容讀完了右玄駒的來信。

　　「竟然真的收到回信了，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呢。」或許這種感覺就是開心吧。

　　左夕把自己過肩的金髮攏到背後，蒼白的手指輕撫著信紙，眼神流露著珍視的情緒。

　　「通敵嘛……」他笑了笑，抽出紙筆開始回信。



　　親愛的朋友，你好。

　　通敵嘛，一生總要挑戰一次啊。但希望我的任性別害了你，那可就不好了。

　　右國廢太子？朋友，你的身分可跟我一樣「偉大」啊。傳聞中你是因為酒後殺人才被廢去太子位置的，但我想，這應該也只是你背後的操偶人的小把戲罷了。

　　但我記得右國的廢太子並不叫玄駒，能告訴我原因嗎？

　　
　　
　　
　　
　　希望這一次無憂——這是那隻信鴿的名字——也能順利把信送到你手中。
　　

　　
　　我也由衷期待花開。

　　左夕　敬上



　　※




　　後來他們通了很多信，很多、很多。

　　直到花開。

　　直到左夕知道「玄駒」是螞蟻的別稱，是右玄駒給微不足道的自己起的名字。

　　直到左夕終於逐漸奪回了王權，開始在國內進行諸多改革。

　　直到右玄駒的冤屈終於被洗清，重新成為太子。

　　——直到，右國的王決定攻打左國。



　　親愛的朋友，真的很抱歉……很抱歉。我將率領前鋒部隊前往。　　右玄駒

　　不必道歉。讓命運決定一切吧，但我會盡我所能地抵抗。　　左夕


　　在一個下著大雨的夜晚，左國的軍隊終於在右國猛力的攻擊下潰散，右玄駒率領士兵走入宮殿，親自把左夕拉下高高的王座。

　　「我是右陽，右國的太子。」右玄駒的嗓音冰冷，但他的眼中有著掩不住的難過，「汝國已破，投降吧。」

　　「我投降，但請不要傷害我國的百姓。」左夕閉上眼，語氣平和。

　　「右國將對左國的百姓一視同仁。」右玄駒承諾，如同起誓。

　　「……第一次看到你的真面目呢，好開心啊。」悄悄地，左夕對右玄駒說。

　　右玄駒彎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



　　身在牢中的日子並沒有想像中糟糕，或許是因為左夕早已接受所謂最糟的結局——死刑，所以他也不怎麼感到害怕，況且他知道右玄駒一定會履行他的承諾，左夕倒也不擔心他的國家。有時感到無聊的時候，他總會想像右玄駒也是如此在牢中過了很常一段時間，只有一扇連手都伸不出去的小窗，望著窗外的花兒，年復一年。

　　覺得啊，有點心疼。

　　以後大概也沒機會寄信了吧。



　　「吃飯了。」

　　「謝謝您。」

　　守衛推了一個盤子進來，上面放著簡單的飯菜，甚至還有一個豆包……豆包？

　　守衛走遠後左夕急忙拿起那個型狀特殊的豆包端詳——這是……鳥？鴿子？是信鴿！

　　他剝開豆包柔軟的外皮，果不其然，豆包內沒有餡料，只掉出一張紙條。


　　我一定會救你　　右玄駒

　　「笨蛋……給我好好當你的太子啊。」左夕掩著眼睛，勾起一個很淺很淺的笑。

　　

　　※



　　「父王，兒臣認為沒必要處以死刑！」右玄駒鏗鏘有力的上奏聲讓眾人一驚，因為這位經歷過廢和重立的太子一直都是為儒雅謙和的人，從未露出如現在這般強勢的態度。

　　「前朝的王沒有利用任何價值，只會成為阻礙。請皇上三思！」持反對意見的朝臣們焦急的勸阻。

　　「既然沒有利用價值，又何必害怕呢？」

　　右玄駒反問，但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皇上開口了，低沉地、怨毒地吐出兩個字——

　　「死刑。」

　　「父王！」

　　「若是別人也就罷了，那個人的孩子，我不可能讓他活著。」語畢，皇上便一揮衣袖，離開了。



　　※



　　又一次看到右玄駒，但左夕卻沒有任何高興的感覺，因為在右玄駒進到牢房、並支開所以守衛後，就只是哀傷的看著左夕，一個字也不說。

　　「怎麼啦，一臉要哭的樣子呢。明明好不容易見面了。」從鐵欄的空隙間伸出手，輕輕撫摸右玄駒的臉頰，左夕溫和的笑著，「你明明說過自己是大人的啊，愛哭鬼。」

　　「……為什麼上一代的恩怨，要牽扯到孩子身上呢？」

　　「因為抱有仇恨的人，無論年紀多大，都無法真正成熟啊。」左夕認真的回答，頓了頓，才又說，「是死刑，對吧？」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的力量不夠。」右玄駒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他急忙抬手要擦去淚水，卻發現淚水怎麼也擦不完。

　　「不要跟我道歉。」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如果時間再多一點，我就可以把你救出去，但就在今天……」

　　「你要當一個好國王——好皇帝喔。」

　　「對不起，對不起，如果我們不是現在的身分，一定……」

　　「愛哭鬼。那個豆包是你親手做的嗎？真的好難吃喔。」左夕微笑著掉下眼淚，「來，這是回信。」

　　左夕在右玄駒手中放了一張紙條——牢裡沒有紙，左夕撕了一塊衣服將就；沒有筆，他咬破指頭用血液書寫。


　　行刑的時間到了。

　　侍衛在門外喊，右玄駒和左夕隔著牢欄擁抱，接著右玄駒拉上兜帽快步走出牢房。

　　一直走，一直走，最後終於奔跑起來，跑到不屬於左國也不屬於右國的土地上。



 　　——如果我們不是現在的身分，一定……



　　
　　謝謝你，親愛的朋友。　　左夕



　　——自從認識你之後，我再也不覺得寂寞了。

　　

FIN

很對不起這篇文寫的很糟，跟最初設想的大綱完全不一樣，也有很多牽強的地方。
該寫的設定很多都沒寫清楚，例如左國和右國的恩怨之類的。
我會更努力的。

左夕和右玄駒的故事設定並不詳細，但這裡想解釋一下，並不是右玄駒不去救左夕離開，而是情況真的不允許。
但就算右玄駒有機會救左夕，左夕一定也不願意讓朋友冒這個險吧。

希望他們能有幸福的來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