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迷路的旅人

Summary：岡聰實後悔找狂兒做職涯諮詢了。

　　-

　　00

　　「我是成田狂兒，三十九歲黑心企業員工，請多指教（比耶）。」

　　「我是岡聰實，請多指教……這個開頭是怎麼回事……」

　　「說起來聰實真的要把我寫進你的職涯作業裡嗎？」

　　「我也很猶豫，作業但規定要訪問父母老師之外的人，我也不知道找誰。唔，如果你不願意，我再問其他——」

　　「好開心喔。」

　　「……開心就好。」

　　01

　　「第一題，請問您的職稱是？」

　　「我仔細想過了，總不能讓聰實寫祭林組若頭輔佐——啊，你一臉『這黑道居然有自知之明嗎』的表情。」

　　「我沒有。」

　　「所以說，我是小小黑心企業小主管的小幫手之類的。」

　　「沒必要的小字太多了……（寫下『主管秘書』四字）」

　　02

　　「請問您的工作內容是？」

　　「主要是幫人解決麻煩，有點像暗黑版的萬事屋。從打掃到訓狗都要會做呢，狗狗們都很喜歡我。」

　　「（不知為何打了個寒顫。）」

　　「有一些房地產公司，或是有錢的老闆，膽子很小。所以我們就會給他們勇氣。」

　　「勇氣這種東西要怎麼給啊？」

　　「魔法。」

　　「魔法……」

　　「工作內容的話，應酬的時間也意想不到的多哦，我的同事們一天或許有二十個小時在喝酒跟唱歌。好多人都因為飲酒過度胃潰瘍了哈哈哈。」

　　「狂兒哥也是嗎，一天二十個小時？」

　　「我不喝酒，如果光是唱歌二十個小時，喉嚨會破破爛爛的吧。會一邊唱紅一邊吐出真正的紅……聰實，你笑了嗎？」

　　「你看錯了。」

　　03

　　「請問您做這份工作多久了？」

　　「從二十四歲入職到現在，不知不覺也十五年了欸。」

　　「把成為黑道說成入職……」

　　「偶爾會想，如果那年沒有卡拉OK天國打工，沒有坐上組長的車，我會變成怎麼樣呢？從出生被取名為『狂兒』開始，我的人生就已經亂套了吧。」

　　「……（猶豫是否該出言安慰）」

　　「啊，當國中老師怎麼樣？搞不好有機會換聰實喊我老師喔？」

　　「……（後悔曾有一瞬為這人感到擔憂了）」

　　04

　　「為什麼做這份工作……類似的話題之前說過了。工作的過程與結果……」

　　「過程……大概是乒乒乓乓咚咚咚，旁邊會有人大喊『你這大白痴！』，呃啊、這是我的仁義喔，然後結束。」

　　「聽不是很明白……」

　　「這麼說好了，乒乒乓乓是拿東西砸門的聲音，咚咚咚則是——」

　　「請不用解釋了！」

　　05

　　「下一題，請問這份工作辛苦的地方是？」

　　「嗯……雖然有各種辛苦之處，最不合理的果然還是卡拉OK大賽吧。」

　　「請說說曾經遇到的挫折？」

　　「在窮途末路的時候，被國中生說假音很噁心，哭泣。」

　　「……那也算工作上遇到的挫折嗎？」

　　「抱歉抱歉，跟聰實的時間不是工作的一部分，是工作外的快樂時光呢。那麼，大概是得知就算一路做到退休，也不會有退休俸的時候吧。最多只能選擇剁手指時，用金色的刀子還是斑點的刀子。」

　　「（聽到剁手指露出了嚇一跳的表情）」

　　「是譬喻而已譬喻，大家離開公司時不都會留下感謝信之類的嗎，請同事吃小點心之類的——」

　　06

　　「這份工作的樂趣是？」

　　「唉，沒有什麼樂趣，不是適合好孩子入職的工作。」

　　「一點點都沒有嗎？」

　　「硬要說的話，收到印刷廠寄來印好的名片的時候，心裡除了很巨大的『上面這個是我的名字嗎？』的想法外，還有一點點，為自己選的名片紙很好看的快樂。」

　　「毫無意義的樂趣呢……」

　　「是呢（笑）。」

　　07

　　「有印象深刻的同事嗎？」

　　「啊啊，有的，聰實那天看到手上刺貓妖的那位，以前是幼兒園老師。出去談判時如果對方看上去很焦急，會不小心說寶寶語安撫。」

　　「『不要生氣氣』之類的？」

　　「還有『這個刀子很危險哦，先放放』。」

　　「撲哧。」

　　「然後小林哥——就是鬣狗大哥——因為當了太多次爛歌王，已經不知道能刺什麼了。最後他說：『就刺組長的臉吧，代表我對您的敬畏』。結果組長說啊：『我才不要自己的臉被刺在男人身上，而且刺出來很醜！』」

　　「結果組長根本也知道自己刺的不好看……」

　　「噓……我的同事都很印象鮮明吧？」

　　08

　　「這份工作讓你得到的成就是？」

　　「嗯……歌唱技巧？」

　　「並沒有。」

　　「那就是發現了，『啊，我是個壞傢伙』。」

　　「嗯。」

　　「咦——不反駁嗎？」

　　「我對狂兒哥的了解，只知道黑道是壞的，壞到什麼程度就不清楚了。這種時候輕飄飄的反駁，我覺得很失禮。只能說，跟我相處時的狂兒哥，沒有很壞。」

　　「聰實——！」

　　「嗚哇，請不要抱著我的手臂搖來搖去、等等——」

　　09

　　「最後，請問狂兒哥未來的目標是什麼？」

　　「希望不會遇到肚子被開個洞的情況——在黑心企業上班容易勞累到胃穿孔——十根手指也好好跟著我——黑心企業要一直用電腦打字真傷手，嗯嗯。」

　　「這種時候還要圓回黑心企業的設定……」

　　「然後就是聰實平安健康，嗯嗯嗯。」

　　「欸，我被未來目標裡了？」

　　「最重要的果然是，不要成為爛歌王。」

　　「……カラオケ行こ。」

　　FIN

　　（補遺）

　　老師評語：

　　有很多模糊的地方，下次做訪問要注意問清楚細節喔。「印象深刻的同事」那一題真有意思呢，下屬在談業務的時候一邊做伏地挺身，還有商戰時大聲唱歌的故事，老師讀到時都笑出來了。

　　聽上去岡同學的叔叔是個有些自卑的人，如果可以的話，就多多給他鼓勵和支持吧！

　　另外，岡同學的叔叔，需要勞資仲裁的協助嗎？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