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話的十二年後設定,羽宮一虎/松野千冬無差。

※私設多,自殘描寫有。

  松野千冬覺得照顧一虎是自己的責任。

  要說是替去世的場地哥照顧摯友,似乎也不太對。雖然他與羽宮一虎是因為場地建立關聯,為改變東卍產生羈絆,但對千冬來說,事情好像更單純一點:羽宮一虎本身就是需要照顧的存在。

  『一虎吃的很少,常常因此胃痛;他對溫度變化十分鈍感,在大冷天也只穿著薄T恤,一個人縮在沒開暖氣的客廳沙發上,我總擔心他著涼。』

  『一虎好像夜夜惡夢,黑眼圈很重,昨晚從床上摔下來,腦袋撞出好大一個包。』

  「一虎他……」松野千冬寫:『一虎他會自殘,以為我沒有發現,但我早就看見他手臂內側交疊的新傷舊疤。』

  『我該怎麼辦才好?』

  看著自己寫下的字句,千冬靜靜坐了一會,才闔上筆記本,繼續埋頭整理東卍的犯罪證據。

  「我進來了。」敲門聲響起,千冬剛抬頭,就見一虎端著兩個冒熱氣的馬克杯開門進房,走到他桌旁站定:「我泡了咖啡,但你最好不要整杯喝完,待會忙完又睡不著。」

  「謝啦一虎。」千冬接過咖啡喝了兩口,比起品嚐更像灌提神藥水,過了幾分鐘後千冬才意識到一虎沒有離開,轉頭時後者正走向一片昏沉曖昧的黑暗中,一手輕輕觸碰千冬的床榻,另一手還拿著馬克杯,表情淡漠。

  『一虎不是能坦然提出要求的人,我猜,有時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千冬想起自己曾在筆記本寫過這樣一句觀察心得,眨眨眼,視線正對上一虎有些茫然的眼睛。

  千冬問:「你想跟我一起睡嗎?」

  一虎愣了愣,緩緩點頭後又搖了搖頭,最後歪著腦袋盯著千冬看,那對下垂眼湧起迷茫與困惑。

  「我不知道,」他說:「我不知道該去哪。」這句話聽上去有些奇怪,不過千冬又覺得能夠理解。一虎現在借住千冬家的客房,但他似乎不喜歡在房間待著,更多時候會替忙碌的松野房東做家務、整理資料,然後在客廳沙發蜷上半天。

  『一虎他似乎害怕獨處。』

  千冬想了一下,答:「不知道去哪,那你就來跟我睡。」

  「……可以嗎?」

  「當然啦。」

  隔天千冬的筆記本上多了一句——『一虎睡覺的時候很會踢被子,還抱著我不放,差點在睡夢中被悶死。』

  羽宮一虎覺得照顧千冬是自己的責任。

  他這輩子對不起很多人,包括但不限於真一郎、Mikey、場地圭介……當然也有松野千冬。而這其中最需要照顧且最不聰明的就是千冬這傢伙了,所以,雖然是千冬主動撿他回家的,但一虎仍覺得自己有照顧對方的責任。

  羽宮一虎坐在浴缸裡,用剃刀在手腕上一下下地劃。他意識清醒,但正因為這種清醒,導致他每時每刻難以停止的疼痛更為深刻,有時他與疼痛和平生活;有時疼痛超過負載,一虎就需要在身體上創造出口,讓內心的痛苦流往外面。

  然後他收拾浴室,包紮傷口,換上乾淨的衣服,才離開浴室。

  剛回家的千冬又在沙發上睡著了,西裝外套脫了一半,裡面的襯衫染上大片紅酒漬,不知為何一虎就覺得那是別人朝千冬潑酒。

  松野千冬會發火嗎?肯定沒有。

  無聊的應酬和令人難耐的交際,千冬一直在其中找尋讓東卍走向扭曲的關鍵,但那就像在沒有燈的夜路上行走,就算跨步狂奔,也看不見盡頭。

  然而千冬還是不停奔跑。

  「千冬,到床上睡……唔,你還是先換身衣服吧。」一虎拍拍千冬的肩膀,發現對方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只好蹲下來替他解開領帶。

  「……你到底喝了多少?該不會酒駕回來吧?」

  「阿敦沒喝,開車載……我跟武小道……」千冬喃喃。一虎聽見花垣武道就皺眉,雖然他不知道原因,但經過十二年,武小道似乎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勇敢而不可思議的少年,他變得有些迷糊——用一虎的話來說就是不明事理、耽溺現狀——千冬雖然沒有明說,但也不再把這位搭檔拉進改變東卍的計畫中。

  武小道不用煩惱這些事,太危險了。松野千冬是這麼說的。

  你是個傻瓜,一虎評價,然後忍不住問,找我一起危險就可以啊?

  那幾乎算得上為難的問句沒能打敗千冬,當時的千冬伸手按在一虎的腦袋上,揚起笑容說:當然啦,因為我會保護你啊。

  誰保護誰還說不定呢。

一虎收回發散的思緒,繼續幫千冬褪下染滿煙酒臭和香水味的西裝,千冬很配合,直到一虎拿來睡衣套到他身上,才睜開眼睛。

  「一虎。」

  「嗯?」

  「欸嘿嘿。」

  「別抓著我的手傻笑,這樣我沒辦法幫你扣扣子。」對於醉鬼,羽宮一虎的耐心比平時充足多了。他想甩開千冬繼續動作,卻見千冬將他的袖口往上推,認真端詳一虎纏著繃帶的手腕。

  「一虎,你受傷了。」

  「對。」

  「你自殘了。」

  「嗯。」

  一虎本以為千冬會指責他傷害自己,或者對此感到生氣,但是,但是啊,畢竟松野千冬是個傻瓜,他只是抱著一虎的手蹭了蹭,像試圖減輕傷口的疼痛。

  「那下次、嗝,要小心一點……」千冬的聲音低下去,垂著腦袋又睡著了。

  一虎把他扛回床上睡,雖然有點嫌棄沒洗澡的千冬,但還是躺到他身旁的位置睡下了。

  畢竟照顧好松野千冬是他的責任啊。

  松野千冬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快死掉了。

  他的頭因為宿醉嗡嗡的疼,不知道為什麼身旁睡了個羽宮一虎,長手長腳全纏在他身上,千冬只能看見一虎胸前的睡衣布料,還有好看的鎖骨線條。

  「一虎……我要悶死了……」千冬嘗試掙扎,然後被抱得更緊,他想一虎大概把自己當作大型絨毛熊熊之類的安眠玩偶,「一虎……」

  「別吵,睡覺。」因為處理醉鬼、嚴重睡眠不足的一虎聲音很沉,眼睛都沒睜開,就按著千冬的後腦勺壓到自己懷裡。

  啊,真是一個需要照顧的傢伙。

  一虎和千冬在重新睡去前,同時感慨。

  讓人放心不下。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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