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CP為我的英雄學院的布雷森特·麥克×相澤消太。

※定期發病……混亂、矯情、OOC,慎。

  我猜只有我知道相澤消太是一個非常沒有安全感的人,但這並不是因為相澤願意在我面前袒露更多的內心層面的東西——或許有吧,但粗神經的我大概也察覺不到那些——而僅僅是因為我與他認識和相處的時間比任何人和他相處的時間都多,多到有些事就那樣放在你面前,彷彿被強塞進眼珠子裡一樣,不察覺都不行。

  相澤常把自己塞進連身睡袋裡縮成一團這件事幾乎認識他的人都曉得,他也肆無忌憚地在任何人面前睡眠。不過,只有身為他同居人的我才知道,相澤即使不在睡袋裡睡覺,也會用棉被把自己裹的死緊,連腦袋都裹在一起,才能進入真正的睡眠。

  我們自高中就認識,從那時他就是個隨時都可以入睡的人,但後來我才知道睡眠對相澤來說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準確來說,是「真正的睡眠」。

他幾乎無法真正入睡,隨時隨地都保持一定的緊戒,就像一個枕戈待旦的士兵,就算明知枕下的武器必定會喀的他腦袋疼,但那彷彿深深刻入骨子裡的不安全感卻逼迫著他不能完全放鬆下來,只能在有限的範圍內稍作休息。但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讓他驚醒。

  這麼多年了,他卻還以為我沒發現。這怎麼可能呢。

  也因此他總是昏昏欲睡,對從未得到完整休息的人而言這不奇怪,可是就連我也曾以為相澤這種表象只是單純的散漫、甚至懶惰使然。明明能達成更高的成就,明明只要再稍稍打起精神就好,為什麼不這麼做呢?

  現在的我很想對過去的我說:你不懂相澤消太。

  為此相澤有時會索求高強度的性愛,我們幾乎像搏鬥一樣相互奪取。到最後他會坐在我身上扶住我的肩,垂著那雙把情緒收得密密實實的眼與我接吻。但我們都知道再怎麼大的體力消耗也無法讓相澤安心入睡,時常我在睡前把他抱在臂彎中,就算手麻了也不放開;但當醒來時,他早就不在我這裡了。

  我能給他的安全感甚至不如一條緊緊包覆的棉被嗎?

  即便如此我並沒有感到沮喪,只是難過地想不知道這樣的相澤消太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全無憂。

  我想問,但當話到喉頭,卻又難以出口。

  有天他在深夜驚醒,我聽見他在一片漆黑中忽然急促起來的呼吸聲,於是我喊了他的名字。

  「消太。」

  相澤愣了一會兒才回問,怎麼了,語氣不帶起伏,不過我聽得出來他有點驚訝我發現他醒了。

  「可以哦,如果我哪天要離開,你可以殺了我。」我說,「當我將把『離開』兩個字說出口的時候,我會同時準備好刀,那時候你就拿它劃開我的喉嚨。」

  相澤坐起身,我想他正一臉不可思議地瞪著我。

  「夢話?」

  「不是。」我否認,即便我的腦袋的確還暈呼呼地、處在一個似夢非夢的狀態,但事實上在十年前眼前這個男人答應我的告白時,我就早已進入一個久睡不醒的夢中,好夢壞夢,我無論如何都無法醒來,也捨不得醒來。「認真的,明天就可以去買。如果不介意,我廚房的菜刀也可以。」我加重語氣強調。

  「……說什麼傻話。」他說,但我想他可能會錯意了,若聽者不是我,大概不會察覺到相澤語尾那一絲顫抖,「你要走隨時都可以——」

  「我猜只有我知道相澤消太是一個非常沒安全感的人。」我用介紹一個旁人的語氣對相澤說,「他很多事都不在乎,可以簡單捨棄、甚至不須擁有,但這是為什麼呢?消太,那是因為相澤對在乎的東西非常執著。擁有對他來說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有多麼高興就有相對程度的痛苦。每一個與其相遇的人,對相澤來說都象徵著一個失去的可能性,因此他最後的選擇就是告訴自己『這些都不重要,就算他們離開了也沒關係』。

  「但我不要當一個對相澤而言『離開了也沒關係』的人,所以現在我還在這裡。但這樣的話,一則他會因為害怕失去而率先離開我,二則他將一直活在可能失去的恐懼中。」

  相澤穿過黑暗看著我,彷彿看著一個瘋子。我是瘋子沒錯,一個熱戀他十五年的瘋子。

  「我想跟你保證我絕不會離開,但這實在太難了,存在的變數和可能性無論你我都不能現在就知道。」我想這就像一條在黑暗大海上行駛的孤舟,我們的目標不是永無島,卻也不想葬身魚腹;我想要的只是,與他一起永遠漂泊下去。

  相澤對我說,「得到和失去是相對的概念。」

  我知道他的意思,A和~A,天平的高低兩端沒有先後形成順序。當「高」出現的同時,「低」也會相對地生成。當人得到的時候,就必須知道總有天定會失去——無可選擇的我們唯一可做的只有將失去的時間推遲在推遲。

  「所以說啦,當我真得、非不得已、萬萬無法,必須要離開相澤消太時,你就殺了我。我大概會乖乖躺著,若我掙扎,不要用你的拘束繃帶抓我,那是你身為英雄的象徵之一,消太,我們可以另外準備,那些很簡單就能在大賣場買到的東西——例如一個錐子、或匕首——插進我的手掌心要我別動,這樣我就會記起來要乖乖地躺好。」

  「然後我要用小刀劃開你的喉嚨?」他問。

  「讓我永遠失去所有離開的可能。」我說。

  相澤對我笑了,真正溫柔的那一種,我想那不是錯覺。他笑並不代表開心或難過,那代表他也懂得我。

  「山田ひざし,」他低聲說,「我會把刀插進你的胸口,直抵心臟。」

  「相信到時你會很溫柔。」我笑得開懷,主動迎上去抱住相澤,細聽他第一次在我懷裡真正睡去、那安穩的呼吸。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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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瑜兒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