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稱。
※OOC,未來臆想,廢話很多的流水帳。
「西昂,真的不能讓我進去嗎?」你無奈地望著從門縫窺視的那隻紅眼睛,瞳仁縮的像顆杏子,從中充滿你不願看見的懷疑與猜忌。
「我還帶了甜點回來喔,拜託讓我進去嘛。」你舉起左手提著的薄荷綠紙餐盒,其來自兩條街外新開張的甜點吃到飽——上次與西昂路過,你就注意到西昂的頻頻回顧——雖然店內吃到飽會比單個計價外帶便宜許多(依西昂對甜食的恐怖食量,吃到老闆哭出來完全不成問題),但近幾年來,西昂越來越討厭出門,若沒有定期拉著他到處散散步,西昂寧可把自己一直關在家裡。總之,因為這個原因,用稍貴的價格把甜點買回家,似乎也無可厚非。
「你以為區區一個甜食,就可以收買我?」
「不只一個!杏仁奶油、蘋果塔、水果炸泡芙,還有水蜜桃巧克力戚風,你之前說過想吃不是嗎?啊,這個、巧克力蘭姆醬布丁,限量三十個,很幸運才買到的呢!然後這個……」你就像一個殷勤的推銷員,對門內人一一介紹每種甜品的美味之處,「都是你喜歡的喔。」你有些害臊地說,「我挑了很久呢。」
「所以?」西昂瞇起眼睛。
「我忘了帶鑰匙,能幫我開門嗎?」你雙手合十。
「不要。」
「西昂、西昂……!」
「不要。」
「嗚……要晚回來又忘了告訴你是我的錯,對不起,拜託幫我開門啦……」
西昂打量著微微欠身的你——半邊肩膀溼透了,大約是今天的大雨使然,但你有隨身帶傘的習慣,再看另一手提著的、連一點雨水都沒被濺濕的點心盒,想來你必定是為了保護點心,而忽略了自己。
他歎了口氣,開口道,
「說到底,你是誰啊?」
你一愣,然後露出哀傷的微笑。
西昂的記憶隨時間逆向遠行。
如同試圖撈取水中氣泡般徒勞,從最初抱怨幾聲「最近老是忘東忘西」,到後來他開始討厭出門,因為門外的一切都開始陌生,時刻提醒他正失去著多麼重要的事物;最後,他一筆一筆艱辛記下他逐漸失去的點點滴滴,時時翻閱、時時回憶。
但後來連日記也失去了作用。
你還記得那一天是你們與露基久違的聚會,在餅乾與茶的香氣中,西昂談笑到一半,忽然愣愣地盯著露基——
『妳是誰?』
『咦、西昂先生,不要開這種玩笑啦!』
『……妳、到底是誰?』
這時你已經隱隱察覺不對。
『西昂,她是露基,』你看著滿臉迷惘的西昂,放慢語速,『她是第三代魔王,也是我們過去的旅行夥伴,你記得嗎?』
『勇者桑,』西昂皺眉,『你把我當笨蛋耍嗎?』
『咦、沒有啊?你怎麼突然——』
西昂不耐地打斷他,『露基明明是個十歲的孩子,你隨便拉個女人告訴我「她是露基喔」,這種玩笑,很好玩?』
露基的眼淚早已在眼眶中打轉,你拍拍她的肩,定了定心神,才向西昂解釋,『我們與十歲露基的旅行在很多很多年前就結束了,記得嗎?露基長大了,從她父親手中接管魔王城和魔界,記得嗎?』
『……』
西昂神色複雜,彷若他腦中正進行著一場激烈而無聲的內鬥,以思緒為刀、歲月為劍,深深刻蝕——但無論哪方勝利,累累傷痕都是最終的結局。
『妳是露基……?』
『嗯,我是,我是露基喔。』露基擦去淚水。
『一切都結束了……』他喃喃道,『那後來呢?』
你花了很多時間告訴西昂那個「後來」,重複過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
直到西昂連現在的你都忘記,記憶裡只剩下當年十六歲的四十五號勇者阿魯巴,你仍不斷把他拉回現在,告訴他,回答他。
「西昂,我是阿魯巴。」
後來西昂還是認出你了,他替你開門後還有些困惑地喃喃著勇者桑什麼時候長高了,區區一座垃圾山,裝什麼成熟。
你笑了笑,沒多說什麼。得到巨大魔力後你的外貌就凝結在少年將邁入青年的模樣、再沒改變;但西昂卻逐漸走入遲暮,頭髮斑白。
屋內的燈光昏黃,你喜歡這種溫暖的氛圍,像是世界忽然變得很小很小,只剩下燈,還有被燈光圍攏的兩人。
「西昂,好吃嗎?」
「你是誰?」
「是阿魯巴喔。」你半跪在他身邊,把頭倚在西昂的膝上。
「啊,是肋骨俠嘛,幸會幸會。」
「咦……」
「對了,你……是誰?」
「是阿魯巴喔。」
「唔,說到阿魯巴,都這麼晚了他怎麼還沒回來,該不會在半路上發生什麼事了……」
「西昂,我回來了,我是阿魯巴。」你輕聲叫喚。
「阿魯巴……?嘖,下次再這麼晚回來,就折斷你八根肋骨。」
「拜託不要?!而且為什麼是八根?」
「因為八是個吉利的數字呢,看我對你多好。」
「是、是——」
「……你是誰?」
「我是阿魯巴,阿魯巴。」
「是呢,以後不准再這麼晚回來了。」
「知道了,我一定會好好記得。」你笑著回答。
他忘了一切,卻從未忘記愛你。
Fin
健教課的時候上到老年癡呆癥,突然感覺很害怕。如果哪天我的爸爸媽媽連我都不記得,我一定會非常難過。
但日子還是要繼續過下去,雖然難過但不能一直帶著眼淚過下去。
阿魯巴是個很溫柔的人,我想他一定會不厭其煩的對西昂解釋——直到哪天,西昂連自己本身的存在也忘記,阿魯巴就會連同西昂的那一份、一起記下去吧。
想說的大概就是這樣,謝謝你看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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