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迷路的旅人

【APH 架空 米英/法加/露中/獨伊/韓香/西南義 】花街




花街14

你破壞了我們的一切。
不論是約定好的一切，抑或即將成真的夢。

縱使我也同時推翻了那胼手胝足而蓋起的城堡，名為家的場所。

「本田，我交付與你的事項是否仍在進行中？」一貫冷酷的嗓音，高傲的姿態，本田菊在這樣的男人身前微微低下頭，他知道在強者身前需設法削弱自身的氣勢，以求得他人的認同，「關於菲利克斯‧盧卡謝維奇的行蹤，是否已經有消息了？」
「是的。關於令公子的一切我均收於這本報告中。此外，我也同時派人到那附近展開全力的搜索。」雙手遞上厚厚的資料，本田繼續說道，「現在所有的人員都在那小鎮待命了，請問先生要一同到那裡……」

「不需要。」漠然打斷，那人隨手翻看著紙頁，目光最後停留在一行不起眼的小字上，「托里斯……羅立納提斯？這是最近把菲利克斯耍的團團轉的那小子？」
「不，照羅立納提斯的說法，他們是朋友。」

「這種為了利易行事的人多的是，當然會編出一個名目讓自己的行為合理化。」不屑的放下資料，男人的目光銳利地望進本田的雙眼，「還有，以後不要問我要不要參與，你以為我花錢聘用你們是做什麼的？」

就算是牽扯到自己兒子的安危也絲毫不擔憂嗎？本田在心中問到，他開始理解男人連名帶姓地稱呼自己兒子的原因了，「是的，那我會以最快的速度到現場去指揮大局的，請您放心。」

「我會等待你的好消息。」男人揮揮手，示意本田可以離開了。

而本田敬禮，接著往門外走去。
腳步匆忙而序亂，跟剛才的冷靜完全相違背，本田穿過無人的長廊，接著步入化妝室小小的隔間。

「我將會回到那裡，回到那座小鎮指揮大局……」
「原來大哥……王耀說的是正確的啊，沒有人能斬斷自己的根。」有些頹然的靠上了門板，本田菊拉開西裝整齊的領口，從內拉出一條細練。

——小菊，我們以後就有一個家了呢！這樣就可以和小灣和勇洙永永遠遠在一起了。
——小菊，這是我去打的鑰匙，你們每個人都一把，千萬別弄丟了喔！
——小菊，大哥跟你約定好，等到我們存夠了錢，就一起到城裡買房子，這樣小灣和勇洙也能過正常的生活了。

「那大哥，我們會永永遠遠離開這令我厭惡的地方嗎？」仿若在與空氣對話，菊的聲音好輕，很快就消散在空氣中。

——小菊，大哥說過了，沒有誰能斬斷自己的根。我從不恨花街使我變的不潔，我反而感謝她讓我有了至親的家人。

「但，也是花街讓『家』支離破碎的，不是嗎？」

——不要怪任何人，只須為了時局而哀痛。

「大哥，我一直不懂。你從不為自己著想，以為能獨自承擔一切。」一手伸向前，菊想處碰那微笑的幻影，卻在指尖所即時，幻滅。

——不要怪任何人，只須為了時局而哀痛。
「大哥，我不想無力的在牆角哭泣。」由細練練住的項墬落到菊的手心，「我寧願親手毀去那讓我痛苦的所有！」

那項墬，是一支斷裂鏽蝕的鑰匙。
家的鑰匙。

「小香，你在這裡做什麼？」推開頂樓的鐵門，灣探身出來，手中還提著兩個便當，「剛才勇洙去教室找不到你，我就叫他先去運動場找找……沒想到你先來樓頂了。」
「嗯……」小香起身，理理不平整的制服，並不多說什麼。

「昨天有不好的事發生了，是嗎？」將自己的便當打開，灣以往並不對香的冷漠感到絲毫的不對，因為她早已習慣了自家弟弟的語氣……但今天，「小香在發呆喔！」
「是嗎？我只是在回顧課堂上的內容罷了。」香淡淡的反駁，話語中一如以往不帶多餘的感情，「不過的確發生了一點事，灣姐怎麼猜到的？」
「眼、見、為、評。」愉悅的笑了，小灣說，「小香在煩惱時都會下意識咬住下唇，然後一個人躲到沒人的地方胡思亂想喔！」

「是灣姐想太多。」
「小香還在想大哥是不是故意讓馬修見到事實的吧？」驀然切入主題，小灣以一切了然於心的姿態問到，「不要多想那件事了，既然都已經發生了，就別去想他的始末……大哥一向是這麼說的。」
「我也不想多做無謂的猜想。但在昨天晚上……我沒在店裡看到大哥。」香稍稍猶豫的回話，因為當他說出口時也覺得自己懷疑的太過度——怎麼可以懷疑大哥……，「我的意思是……」

「大哥昨天是帶馬修看醫生去了啊！為什麼要字這一點執著呢？小香。」
「但可以由此看出小香不僅在煩惱、而且相當恐懼害怕。」放下便當，灣看進小香的眼中，深邃而明晰，「這個家不會破碎的，因為每個人都很努力的在維持他呀！姊姊知道小香害怕的原因，但我一直想跟你說：從小香進到這個家開始，我們的幸福就多到滿盈出來，你知道嗎？」
「灣姐，你說的內容與我說的並沒有關聯。」微微皺眉，香覺得此時連風的聲響都令人煩心。這樣莫名的煩躁感是從何而來？

「怎麼會沒有關係呢？我知道香一直在為『契約』的事情自責，但大哥從不覺得是小香害他簽下了更多年的賣身契。」灣微笑的說，並從衣領中拉出項鍊，那是一支銀鑰匙，「就是因為那樣的自責，才會讓你只要遇上所有『有可能讓家破滅的危機』，都會心生恐懼。」
「有可能讓家破滅……」輕聲重複，香不知自己要如何回答或反駁，「我不知道，灣姐。昨天我對大哥的所為產生懷疑之心，接著……人口販賣的黑暗勢力回到花街，讓許多不堪的回憶從深處浮現。」

「那也只是回憶而已，大哥一定會這樣說的喔！」小灣的用相當溫和的語氣，試圖為這個迷惘的孩子指一條明路，「我也很常會想起……菊哥哥的背影，但我總會開始一樣樣的數自己擁有的幸福——有會做好吃便當的大哥、總是讓我哈哈大笑的勇洙、不懂的表達情感、卻一直伴我同行的小香，還有永遠在心中陪著大家的菊哥哥——想著想著，就覺得自己是最最幸福的人，如果自怨自艾的話就太不知足了。」
「可是……這個家本來可以更完美的呀！」口氣明顯的過於激動，香也向灣一樣從領口拿出鑰匙，像是在宣示什麼一般，「原本大哥可以贖回自己的契約，並且讓大家到城裡過更加安穩的生活，而不是這樣一再地委曲求全、甚至連本田也……」

「如果當初大哥做的決定不是如此，那小香所謂的『大家』不就少了你一個了嗎？」猛然打斷香的話語，突然出現的任勇洙衝著香質問，「沒有人會後悔大哥用攢下的錢贖回小香更沒有人覺得是香的錯啊！」
「如果你一直自責，才會讓我們更加難過呢！」灣接下去說，「我相信菊哥哥一定也還帶著這個鑰匙，你還記得大哥為我們戴上時、說了什麼嗎？」

「以後……我們就有一個家了……」三個人不約而同的唸出，然後交換了相同的眼神與笑容。